含章殿里, 香灌蜡烛的香气浓郁芬芳,直叫娴修媛有些作呕。娴修媛缓缓走到窗边,推开窗子, 听着青麦说景福宫那边的情况。
从前娴修媛出手,几乎是将事情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很少出现偏差。如今这样重要的事情, 却偏偏出现了差错——娴修媛除了留下芽儿的性命来指证恭妃之外, 其他人都应当不会再说话了才对,现在那个送膳的宫人却被人久了下来。
“禧贵仪带了芽儿去的景福宫?”娴修媛轻轻说出声:“那这样说的话, 估计那一名本该悬梁自尽的宫人,也是因为禧贵仪的缘故,才会被人救下来的。”
“唉呀,到底是许太后提拔的人呢,是本宫有些大意了。”娴修媛虽然说着可惜的话语,面上确实一片平静。
身后隐隐有走路的脚步声传来,青麦料到是先前被支走的彩云回来了, 加快语速说道:“娘娘, 那位宫人, 要不要趁着他还不能说话的时候,给处理掉。”
“不用, 那不就和恭妃一样打草惊蛇里么?”娴修媛懒懒地掂量着一条人命的价格,只是微微一笑:“横竖他的家人还在本宫手上,本宫相信他是知道分寸的人。”
彩云踏着娴修媛话音刚落的时间走了进来,朝着娴修媛说了一遍青麦早就打探过来的消息。
“彩云辛苦了。”娴修媛朝着彩云轻声笑了一下:“既然如此,那你就帮本宫将礼物送去景福宫吧。”
彩云又得了一桩吩咐,欢欢喜喜地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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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只要你将背后之人给说出来,朕保证你的家人平安无事。”永宣帝看着崩溃大哭的芽儿,面上的神色无比平淡。
有了永宣帝的承诺,芽儿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将所谓的幕后之人给供了出来——正如德妃所想,此人正是恭妃。
永宣帝微微皱眉:他知晓今日是恭妃和德妃一块儿出去的,但他并没有怀疑过恭妃。一来恭妃也是育有皇子之人,永宣帝认为恭妃不可能对着旁人的孩子痛下杀手;二来恭妃不算聪明,怎么能做出今日这样算是缜密的计划,还有这样的人脉将棋子给埋进德妃的景福宫里面呢?
此时奉了永宣帝命令出去的何长喜也走了回来,向永宣帝深深地福了一身:“回皇上,那名宫人清醒过来之后,奴才请杨盛海总管去看了一看,那人就在纸上写下了供词。”话音刚落,满屋的宫人就抖了一下:叫慎刑司的总管去屈尊看望,那可是一件不大美妙的事情。
永宣帝则是接过何长喜递上来的宫词,上头歪歪扭扭写了两个字——公妃。莫约是那位宫人虽然识字,但只认得几个字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