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个装神弄鬼的敢假扮兄长?”跪在最前方的男子回过头来,额系白布,并未束冠,是个十七八的少年,与他有六分相似。

明明方才还是悲痛不已嚎啕的模样,细看,眼中哪有半点泪。

我觉出一点兴味。

“兄……兄长?”少年眸中闪过一丝惊慌,代之以热切。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兄长吗?”

他神色复杂得不似我认识的那个人,摊出一张纸直逼少年鼻尖,“可识得此物?”

纸上绘着合在一起的一对周边花纹繁复的牌子,中间一个大大的肆。

白纸从他面上落下,少年接在手里。笑得天真。“这是什么?”

“或者这个。”

半块号牌在眼前晃过。少年表情皲裂,急急去摸怀里,抬头惊愕地望向他。一股懊恼不禁浮上面颊。

“五个月前,北地行商半途那帮匪徒劫了财货还不够,是你指使的不留活口,对么?”

“那日没找到我的尸首,所以你又秘密悬赏雇了杀手。”

“我说的,是也不是!”他步步紧逼,少年节节后退。

“哥哥胡说什么呢?”少年犹不死心地道,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周围有惊呆了的仆人,也有人窃窃私语。我取回自己被当成幌子的号牌,静待这出戏的收场。

“知秋,你小小年纪怎能做出这种事来?”

浑厚的男声响起,须发半白的老者踱步过来痛心疾首,眼中满含失望。“这是大逆不道啊!”

“大伯父。”焦望春揖了一礼。

家中无长辈,这焦家大伯自然是族中说话有分量的人。

“你!你们!”少年突然恶狠狠地盯了焦望春,指尖颤抖,扑上来想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