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吧。”我含糊应了一声。

外边的天暗下来,显得灯火更明亮了,是下雨的预兆。

说到灯笼,我看向他:“焦望春,你……”

“嗯。”他眼眸温和。

“那天水边想对我说什么?”我问。不管怎样,解决一个问题的关键,是去直面它,回避只会放大自己内心的恐惧。

焦望春脸倏地红了,好像我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其实我本是要向你求亲,我想与翛翛共度余生。”焦望春看了一眼我,又垂下眸。

他再度抬眸,认真地看住我,眼中情意更为炽烈,“翛翛。”

烈火镕金。他用情至深,刀斧加身且不惧的我,畏怯了。可我打定主意,迎视他的目光。

“先前时机不对,我怕你以为我挟恩图报。”焦望春缓缓道来。

“翛翛,如果我今日再向你求亲,你数次对我有救命之恩,望春可以以身相许么?”他伏低了身子,长长揖了一礼。

暗沉的天幕压下来,我与他身上都有了阴影。我低眸瞧见他手上隐约青筋绽出。

“焦望春,你的心意我明白。”我听见他似屏住了呼吸。

“可我不是良配。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完。”春到了尾声,残红飘零,草木葱茏,我望着轩窗外茂盛的芭蕉树,继续说下去。

“我不追究过去,我也不想考虑将来,我只知道此刻,焦望春你是爱我的对么。我向来对男女情爱没什么期待,也许此时此刻你眼里的我有些许可取之处吧,我也不妄自菲薄。可是我很清楚自己尽不到作为你的妻子应尽的责任,我也做不到世俗对后宅女子应有的期待。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我不可能为你放下屠刀,我没有选择,正如你担着整个焦氏,你也有责任,不可能任性地随我浪迹天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