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成国公府
孙成周挨了三十戒尺, 手掌打的通红肿胀,亏得他皮实,打完后便跟没事人一样, 嬉皮笑脸从白玉盘里摸起一个果子塞进嘴里,晃荡着一屁股蹲在圈椅上, “唰”的开了折扇。
李衍正从花房回来, 手里捧着修剪好的盆景,进屋后摆置在花架上。
珠帘挑开, 国公夫人跟着进门,她今日穿了身大红牡丹团花织锦棉衣, 手里捏着一支绿萼梅花,点着孙成周的眉心嗤道:“整日里不修边幅,招猫逗狗,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儿子。”
孙成周哈哈笑道:“李衍是您亲生的,我是您捡回来的,成不?”
李衍瞥他一眼, 三人坐下后, 便有丫鬟上前倒茶上果子。
李衍母亲是国公夫人的表姐,当年两人先后有孕, 便约定了亲事,后来果真一男一女, 两家人喜上眉梢, 各自交换了信物, 算是敲定了这桩娃娃亲。
只是后来嬷嬷带着国公府千金出门逛集市的时候, 孩子走丢了,直至今日都未寻回,国公夫人为此患上心病, 十几年来,每逢年节,都会关起门来烧香祈福,惟愿女儿遇到好人家,将她养护周全。
孙成周一看母亲惆怅的模样,便知她又想起妹妹,嘴里的果子登时不香,他蹦下来,故意调侃李衍,“我瞧着咱俩是投错了胎,合该你是母亲的儿子,我是表姨母的儿子,省的我娘成日在我耳朵根念叨,说什么-----
你看看人家李衍,学富五车,知书达理,扬州城谁都想要这么个儿子,再看看你,浑无正形,吊儿郎当的败家子!日后便是去街边讨饭,也不受待见!”
国公夫人被逗笑,气的拾起蜜桔扔了过去,孙成周手脚麻利的接住,冲李衍使了个眼色。
李衍剥了个蜜桔,将丝络去掉,一颗颗摆在白玉盘中,端到国公夫人面前,道:“成周性情好,谁都喜欢同他交往,姨母不必担心,各人有各人的处事方法,若千人一面,那倒没意思了。”
孙成周点头附和:“就是就是。”
国公夫人睨他一眼,颇为头疼:“凡事从衍哥儿嘴里说出来,都分外中听。”
三人絮絮谈着,后来又将话茬绕到孙成周纵马那日。
“起先我以为她被吓着了,同李衍下马后才发现她根本就是心不在焉,也不知想什么想的入迷,说来也不能全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