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市纵马,不怪你怪谁,错了就要认。”国公夫人不喜,叩着案面敲了敲,“同样都是骑马,怎的衍哥儿就耐得住性子,你那般莽撞,幸亏没惹出事来,若真将那姑娘撞个好歹,你爹定会把你扭送到衙门去。”
她想起落帘时的一瞥,忍不住又道:“瞧那姑娘穿着打扮,府上必定不俗,她模样生的出挑,扬州城我竟不知是谁家千金。”
“想来是到扬州探亲游玩的。”李衍脑中浮现出月宁裹在氅衣中娇俏的身影,杏眼桃腮,眸底涟涟,白净如玉的面颊沁着淡然,拱手作揖时,看见她攥着锦帕的手,葱白细嫩,每个指甲都圆润秀气,就像她那个人,单是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
国公夫人忽然把目光投到狂扇扇子的孙成周脸上,把他盯得后脊生凉,忍不住坐正身子,心虚发问:“我没做错什么事吧,您能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吗,我怕,我怕怕”
白日那姑娘的脸与孙成周叠在一起,眼眸鼻梁如出一辙,国公夫人心口发紧,她捏着帕子,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囡囡若是没走丢,该与那个姑娘一般大小。”
孙成周和李衍互看了眼,没敢应声。
“衍哥儿,你觉得那姑娘和成周长得像不像,她会不会就是我”
“姨母!”
“娘!”
两人异口同声,喊得国公夫人愣住,那想法一旦生根,便没法停止,她想着月宁的一颦一笑,行走举动,越发觉得跟孙成周相像。
“明儿派人去问问,万一是呢。”
国公府小佛堂,闭上门后,国公夫人拿起一炷香,很是虔诚地跪伏在蒲团上,她觉得,她的囡囡大概要回来了。
暖房,孙成周与李衍剥着瓜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李衍年过二十,峨冠博带,相貌儒雅,在扬州城不乏有媒婆上门提亲,可他似乎不甚用心,每每都以自幼定了娃娃亲搪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