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那位神官明明不认识他,却莫名其妙的死在他的手里,如果说这是单纯的意外,恐怕没有人会相信,人迹罕至的小路,偏偏有目击证人,而真正的凶手既然陷害的如此聪明,又怎么会留下把柄。”
公爵目光沉静阴郁,冷淡的口吻不疾不徐,没有多余的情绪成分:“我敢打赌你会一无所获。”
安迪直直的看着他,公爵被他的目光盯得不太自在,偏过了目光,微蜷的卷发垂落耳侧,薄薄的耳朵像月牙。
他穿着立领的衬衫,因为偏过头的缘故,露出了一点脖颈。
并不是白璧无瑕的样子,红色的疤痕仿佛错落的鱼鳞,紧紧束缚在衣服内,他注意到了安迪的眼神,微不可查的蜷缩了一下,好像想把自己藏在视线之外。
那个动作很突然,又坦然的仿佛不曾发生,年轻的绅士抿紧了嘴唇,目光低垂,平静的近乎漠然。
安迪险些忘记他如今可以侃侃而谈的原因了。
人不会突如其来的改变,尤其是他这样的人,天生优越,衣食无忧,就像供在橱窗里的古董,捧着他的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他天真愚蠢,不经磕碰,却有人抓住了漏洞,把他从橱窗里拎出来用刀削斧凿的修整。
安迪不会因为他生的比别人更高贵,就认为他承受的苦难是理所应当的,他险些忘记了,这个人自己从泥沼里爬了出来。
即使那个故事听起来更近乎神话,他被背叛过,被折磨过,但他找到了一条巨龙,报复了所有伤害过他的人,听起来比传奇还要传奇。
又有什么值得伤心难过,或者同情的呢?
哪怕他曾经不被当做人,被赤身裸·体的剥夺了所有的尊严,似乎只要得到的足够丰厚,一切代价就是可以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