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一直都这么觉得,所以他表面应了奶奶的话,但学校一直没有去。
这学期的学费还是老爹进去前就骂骂咧咧交好的,所以不可惜。
而且他找到了工作。
偏僻巷子的网吧里有不少各个年龄段的学生逃课过来打游戏。
游戏组队打得好,还有那些学生压的泡面牛奶当奖励,看老爹靠这个进了牢,而他靠这个求了生。
他帮着老板收拾东西打扫卫生,对老板来说是廉价劳动力,但每天有二三十块可以抵家里几顿饭了。
有时候有人闹事,他要是打得好也有奖励。
那时候他想,江祁啊,什么样的爹有什么样的崽,老鼠生不出猫儿子来,你就该这样了。
开个这么样鱼龙混杂的网吧或许都是奢望。
因为还有债款。
江祁第一次认清那猪狗不如的爹究竟给他带来了什么的时候是在某天下午。
一群人狂风般掠来,将屋子里的东西搜刮了干净。
他们看在一老一小的面子上没有动手,但嘴里的言论却是江祁长到现在听过的平生之最。
奶奶还是哭着抱着他,说:“你要好好读书,有出息,你要走出去。”
走出哪呢?家在这里,能走出哪呢?
当时他回答了吗?不记得了,他记得清楚的反而是一面碎在地上的镜子,收拾它的时候他被划破了手指,血滴答滴答地往下流,痛感和血流过手指的下坠感那么明显。
四分五裂的家庭,四分五裂的生活和四分五裂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