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我也没想到。”容许停了几秒,“我好多次都以为,你就要这么睡下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容许说得平静,但泪水却出卖了他。

控制再控制、还是控制不了的泪滴滚落下来,接二连三。

他等了那么久。

他甚至在想,如果祁寒择真的醒不过来该怎么办。他也会这么守下去,可能从痛苦绝望到撕扯人的平静,每天来看看他,替他清洗下身体,跟他说说话。

他盼着医生进来,报告一个好消息,也怕医生走进来,直接下一个最终审判。

他也不知道几天没好好合过眼了,闭上眼也都是飞艇坠落、燃烧的样子,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还好掌心的厚重感和温热提示着,祁寒择还在,他还活着。

“……我错了。”祁寒择将这句“错了”重复了好几次,仿佛这是道疗伤的灵药、一次次说下去就能多安慰两分一样。

“对不起,也许当时有更好的策略……”

“不。不用。足够了,这样就好。”

容许将脸埋到祁寒择掌心,久久没有抬起。

祁寒择想说什么又暂时中止,只艰难地用另一只手抚摸了两下他柔软的头发。

他突然想起件什么事,重新笨拙地去试图解开上衣的扣子。

“……你……你干什么?这里可是病房。”容许突然整个人都不太好了,推了他一把,“刚苏醒,身上还挂着吊针,想什么呢?”

“啊?……啊,不是。”祁寒择也才意识到容许在说什么,脸一红,“我有样东西……珍藏起来的,想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