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虫只是掀了眼皮,看向他走的方向, 垂下了眼。

敢这么跟雄主说话的除了曼尼达还真没几只了。

亚雌在离角落十来米处停下脚步, 看着灯光下俊美无涛的谈隽,又无法忽视掉与其并肩的雌虫,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虫间的特殊气场已经无法再容纳其他虫了。

他贝齿轻咬, 紧紧攥着精致的衣袖, 美眸无可抑制地流露渴望, 美丽的长发垂落至背, 但终没有再向前踏步。

他已经结婚了。

待在原地良久, 手都抓到疼了, 直到手被虫抓住后才从深深的漩涡中自拔, 曼尼达抬起满脸泪水的脸,泛着水光的眼眸瞬间怔楞住了,仿佛卸掉了神采。

那只碌碌无为没有一点可取之处的雄虫牵住他的手,稍稍比他高出半个头,在曼尼达猝不及防的时候摸了摸他的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没有看不起,没有责怪。

曼尼达蓦然鼻尖一酸,头顶的温热被感知放大后是那么明显,像是小时候难过时雌父温柔的抚摸。

他已经很久没有被温柔以待了。

他骄纵跋扈,不把任何虫放眼里,但他也有想要争取的东西啊,为什么每只虫都要指责自己无理取闹。

眼泪再次抑制不住地滚出,如水库开闸放水之时呈涛涛之势的流水,一颗颗豆大的滚烫簌簌而落,滴在手背上格外烫虫。

周围的虫已经有被压抑的啜泣声吸引的了,纷纷看过来,曼尼达是出了名的好面子,无法躲避众虫探究的眼神,扑天的悲伤夹杂着羞耻让他想立马原地消失。

下一秒,他被拥入了一股热源,雄虫独有的气息没有任何缓冲扑鼻而来,他甚至都忘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