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狠了心,眼下她便可以拿到缚魂灯,就可以救陆舟子……

可苏婳婳心下知晓,倘或再来一回,她可能还是会将金印收回,那金印灵力有多霸道,她太清楚不过,她如何能让无辜之人为她的欲念去冒险。

正百转千回之际,却见岳戎慢慢转身面朝正殿作揖行礼。

“是我输了。”

声音低沉,可苏婳婳听来却恍如钟鼓一般,愕然不已,和着那急促跳动的心窍,一下又一下。

苏婳婳满眼震惊地望着岳戎,遂见岳戎扯了扯嘴角,用很轻的声音道,“想来缚魂灯于小师弟而言更有用处。”

瞬然,苏婳婳眸中一热,鼻尖酸楚不已,喉间不住得滚动,抬手行了一个顿首大礼,螓首置于臂环中许久,方轻声道了一句。

“多谢岳戎师兄成全。”嗓音里头,满是希翼。

可,苏婳婳心头升起的激荡不过一瞬,正殿之上,一道月白的身影倏地跃至她跟前,负手而立。

竟是江逾白,冷不防对上他那一双凉薄的眼,苏婳婳都还来不及心虚,便见江逾白修劲的指节微微一扣,而后横臂一挥,衣袂翻飞之际,苏婳婳胸腹又是一阵剧痛,疼痛相较于方才服用洞虚的丹药来说,更甚百倍不止。

这一瞬间,苏婳婳只觉连魂肉都被剥离了一般,肝胆俱裂,下一刻,她便被迫从方鹤川的身上摔了出去。

至此,围拥着的众人皆是一阵唏嘘,“竟是妖么!”

“怪道一个才刚入门不久修士,竟有这样强大的灵力。”

众人议论纷纷,声音起起伏伏层层环绕絮絮不止,直将苏婳婳震得又要呕血。

苏婳婳眼下脑中仿佛一时顿木,因着三日来的虚耗,面色惨白几近透明,唇瓣上无一丝血色,胸腹间仿佛压了一块巨石,直教她喘息无能。

她被发现了,苏婳婳后知后觉得仰面望着江逾白,望着他眉目索然,望着他凉薄淡漠的眸子,苏婳婳忽然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