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早就发现她了,他不过是想瞧一瞧她要做什么。

不,或许他就是想要在她燃起希望的最后一刻,将她所有的希翼全部湮灭。

巨大的委屈如潮水一般翻起层层彭湃汹涌的浪头在狭窄逼仄的胸腔内天翻地覆着。

苏婳婳好像到现下这一刻,才恍惚间真正意识到他的陌生来。

他不是段九龄,即便是,她与他不过月余相处的日子,也全然不值得。

于他,于她,皆是。

她诓骗了他,或许如今这样的下场,就是她的代价。

可是,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些,她真的累了。

连日来服用上界的丹药,挟透了她的身子,那因着要救陆舟子而强撑着的一口气,眼下也耗尽了。

云叆叇,日朣朦,雾霭锁道,石阶长行。

苏婳婳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迷蒙着双眼,望着通往正殿的无尽的长阶,又望了望正殿之上高悬的缚魂灯,最后望向江逾白那冷凝如盏盏鬼火的眸。

恍惚间苏婳婳有一种灯油将尽的晦暗之感,如坠烟海。

她累了,想回墓主的棺木了……

-

江逾白见着半阖半开着一双眼眸的苏婳婳躺在玉石之上,已然是毫无生息的模样,只微微敛了眉,正要吩咐旁人将她送入水牢严加看管。

正这时,周边又是一阵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