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婳蹑手蹑脚地行至桌案前,小心翼翼将食盒放置江逾白手旁,“少师辛苦,这是才刚盛出来的,还热乎着呢。”

说罢,将吃食略往江逾白面前推了一推,又拿出一个净白的瓷勺轻轻置于粥碗的上头。

至此,江逾白终于从手中那卷书册间抬起眼眸,四目相对之际,他瞧见了早早将眉眼弯成勾玉一般的苏婳婳,骤然一瞧,她眉眼晶亮无比,见着他望她,更是将不曾点脂却殷红的唇口扯开,露出雪白的贝齿朝他笑着。

仿佛是在催促他,又似是在亲近他一般。

江逾白自然记得他昨儿夜里头与拂絮说的话,遂横臂,三指跨指扣住粥碗端至跟前,用瓷白的勺子轻舀着,看着碗中被炖得香糯的一颗颗松散的糯米,碗口飘起缕缕热意。

终于,江逾白舀了半勺,递至唇边,抿了一口。

霎时,一股温煦的暖意顺着唇口便落入肺腑之中,江逾白那拿着瓷勺的手蓦得顿了顿。

他入幻境这些时日,至这温热的粥入腹,方觉得这具身子的疲态被什么东西撑开,渐渐得意舒展。

或许那日用过粥之后,对一碗吃食有正经的期待这样的感觉太过久远太过陌生,故而那日用后便不小心记到了现在。

只是味道……与那日拂絮送去屋中的,有些相似,却又不大相同。

下一刻,身畔便响起了苏婳婳莺啭的声音,带了些她这般年岁特有的娇俏,“如何?比那日的更香糯了罢?”

江逾白应声抬眸,苏婳婳面上的神情透着三分骄傲,“我寻了最大的锅子,大锅粥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