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偏方,想来谁人都不知晓的,那时我与拂絮在冷宫常被底下人克扣用度,拂絮便偷摸儿去外头御膳房里拿吃的,给后宫嫔妃用的都是有数的拿不得,她便拿女使内侍监们用的,便是这大锅粥,最有滋味。”

眉飞色舞的表情,没有一丝自苦的模样,不觉从前在冷宫的事体难以启齿,亦不觉堂堂一国公主要与婢子们夺食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她甚至有些得意。

江逾白不发一言地望着苏婳婳絮絮不休,她从不曾似今日这般话多,唇口不停,甚至有些聒噪,好似因着经过了昨日,饶他如何寡言,于她来说,他二人仿佛是一条船上的,能言辛秘、不必有所藏的关系。

江逾白突然想,他那不曾见过的挂名的师兄,替眼前之人重新批了命,倒算是做下了一桩好事,行善积德,对国师的抵触便也消了好些。

便是在苏婳婳那样热情又莫名殷切的注视之下,江逾白又动勺用了三五口,饶是他如今的身子是需要吃食,也不过都是为着维持他如今那具身子的日常消耗罢了,故而每日少食多餐,每每也都是数着数的一口、两口,故而今日的五口,已然是破天荒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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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苏婳婳见状,遂噙着笑意回自个儿座位上头了,心下想的是日后定然要替江逾白多想些好用的吃食。

这厢刚坐下,苏婳婳便见桌案上新摆了一本书册。

是东晋干宝所著的《搜神记》,遂略略翻了翻,心下一喜,竟是一本讲捉妖的。

这书册不是她从书柜上拿来的,莫非是道安?

又或许……是江逾白放在她桌案上的?

想罢,苏婳婳便小心翼翼翻开了书册,津津有味得瞧了起来,只觉江逾白莫不是成了神,竟知晓她平日里惯爱看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