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婳见状,瞧着离方鹤川越来越近的江逾白,慌忙抢白道,“江逾白,今日我所言皆出自真心,我不过是想助你渡劫,以此来化我身上的业障!”
江逾白再一次顿了身形,手中的术法倏地一松。
苏婳婳应声落地,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堪堪停下,一瞬都不敢耽搁,慌忙坐起身,抬头望着江逾白。
看着他眉头轻敛着,仿佛她方才说了什么高深的道法,清冷的眼眸里透着茫然与不解,原本梳戴整齐的冠发眼下也落下了几缕发须,随着莫名寒凉的夜风潦草地飞舞着。
“渡劫?”江逾白终于从唇口溢出了两个字,似笑非笑。
“你为助我渡劫?”
“是,我助你渡劫,你助我化业障,你我这般,算得上礼尚往来,你也不曾吃亏。”说罢,苏婳婳别过眼眸微微低下头颅,再不多言。
那眉眼低垂的模样落在江逾白眼中,好似他二人痴缠的日日夜夜,如今说来都只余不堪一般。
林间穿过朔风,带起江逾白的衣袂翻飞,看着苏婳婳还是寻常的衣衫,江逾白微微低下头瞧着他身上细细对镜正过的朱色襕袍,显得尤为可笑。
仿佛有什么东西悄然在他心窍上生了根,如今长出带刺的荆棘,将他的血肉紧紧勒住,将他搏动的心窍狠狠攥住,重重得拧着,蓦得,一阵剧痛袭来,江逾白却好似毫无知觉,只是面色煞白,顿木地站着,而后抬手勐得朝自己的胸口击了一掌,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随即竟是一颗内丹从他的唇口慢慢吐出。
一颗金色的,周身散发着微如烟波的,千疮百孔裂痕斑斑的内丹。
苏婳婳面上怔然不已,她看着江逾白剖出了自己的内丹,眼下就在他掌心徐徐转动着,江逾白的眸中暗淡无比,她不知晓江逾白要做什么,紧绷的弦半点也不敢松,未几,她听见一声轻笑从江逾白的唇口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