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元鹊挨得很近,甚至于不仔细看,都分辨不出来有两个人坐在那里。
而他的动作,也没有让元鹊有任何反应。元鹊像是失去灵魂的木偶,呆呆愣愣,不言不语。
“你的伤要处理一下吗?”
阴衾问元鹊,可没有人回答他。好在阴衾也不介意,语气平淡地说道:“只是我这里没有药,你暂且流着血吧。”
如此气人的话,落在元鹊的耳边,竟然没有引起他一点反应。而阴衾十分不怕死,继续开口道:“你很伤心吗?”
“只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你还是继续伤心着吧。”
这话传到杵在一旁昏昏欲睡的白琅耳边的时候,拳头都硬了起来。
不得不说元鹊是真存了死意,否则阴衾哪有再开口的机会,只怕早就被毒哑了。
可惜的是,阴衾现在好端端地坐着,甚至还能继续气人。
他说:“主要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元鹊依旧没有理他,连眼珠子,都没有转一下。
阴衾一点都不介意元鹊的冷淡,兀自说得开心,嘴巴好似连珠炮,把元鹊轰了个外焦里嫩。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不然你的脾气也不会这么狗。”
一直沉默的元鹊一掀眼皮,忍无可忍,“奉劝你好好说话,不然本大爷马上就毒死你。”
阴衾得到元鹊的回应之后,十分头铁地回答:“又疯,又冷,又拧巴,又不讲道理。”
他一项一项地数着元鹊的缺点,丝毫看不见元鹊的脸色越来越黑。甚至于说到最后,他还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你还不信守承诺,出尔反尔。”
“呵…”元鹊突然之间有了生机,他腰背挺直,坐起身来,双手抱臂,看着阴衾:“我什么时候出尔反尔了?”
“说不出来,就把你这身骨头拆了煲汤喝!”
阴衾也抬起下巴,学着元鹊平时的语气,十分狂傲地开口:“你答应过我,给我娘亲治病。可你现在,好像不打算兑现承诺。”
“我没打算食言。”
“可你打算去死。”阴衾终于还是将话题绕了回来,他直视元鹊的双眼,无神且无畏:“你如果死掉了,我的母亲没得到医治,那就是你食言了。”
这一番话说出口之后,元鹊沉默下去。阴衾也不再说话,而是安静地等在元鹊的身边,等着他给自己回应。
不知道等了多久,反正白琅已经快梦见周公了。另一边的两人,这才有了其余反应。
“呼…”元鹊长舒一口气,又恢复了之前的狂拽酷炫:“一个病人而已,我出手还不药到病除?”
阴衾看起来倒不是很激动,他浅浅笑起来,和元鹊对视:“谢谢你。”
“行,走吧。”
元鹊站起身来,并且朝着阴衾伸出了手,“还愣着干嘛?明天还要不要上早课了?”
“要。”阴衾点头,将自己的瘦骨嶙峋的手塞到了元鹊的手心里。只见元鹊将阴衾的手握住,一个用力,就把人给拉了起来。
在一旁围观的白琅,觉得这个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似乎前不久才看见过?
就在她疑惑不已的时候,元鹊带着阴衾,慢悠悠走到白琅面前,“把我家小青放了吧。”
也是这句话,才让白琅注意到,原来竹叶青一直都被捆着。只是它也不动,不挣扎,而白琅也因为困顿,脑子有些迷糊,就忘了它的存在。
白琅抹了一把脸,打起精神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说完之后,她立即伸手,用韵力召回了囚仙链。囚仙链自动缩小,再次落在白琅的颈间。
而被囚仙链放开的竹叶青,也恢复成拇指粗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游到了元鹊的手腕上。
“行了。”白琅笑着送客:“那就好走不送了”
为了表示自己的开心,她还朝着门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谁料对面两人,一动不动。
元鹊和阴衾神色各异,只有脸上的震惊,如此真实。
没等到他们两人主动离开,白琅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好奇。她忍住困意,问对面两人:“怎么了吗?还有什么事吗?”
这句话落下之后,就听见元鹊有些惊讶的声音。他说:“你的韵力是黑色的。”
不是疑问的语气,甚至于十分随意,就好像是在问白琅,今晚吃了什么饭。可这句话,成功将白琅脑中的瞌睡虫赶跑,惊起她一身的冷汗。
她刚刚…
哦!从竹叶青身上召回囚仙链的时候!
白琅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可知道原因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