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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中,贺北的面容是疲惫的,目光却又是坚定的,谢倦能感受他满腔的恨意,甚至被三桶冰水浇透才苏醒过来,但依然热血滚烫。

“寒川”

贺北本以为谢倦会向所有人一样,责怪他冲动、疯魔。只有谢倦抱着他哭了。

这是他第二次见谢倦哭。

第一次是剑庄灭门那一天。

谢倦抱着他哭了许久,谢倦没有说话,只默默脱下贺北被血浸透的衣物,替他仔细清理伤口,替他上药,替他梳头,再换上干净的衣物。,

从头到尾谢倦都一言未发。

他与贺北在地牢潮湿肮脏的草席上静静依偎着。

谢倦是北府将来的神官,但他更看重他是贺北的师兄这个身份。

“师兄”贺北动动嘴唇,他想解释什么,又不知从何解释。想必谢倦已经知道事前原委,也听够许多指责他的风言风语。

谢倦用指腹掩住他干涸的唇,示意他别解释。

有时候,一个眼神可以表达许多,胜过千言万语,两人对视着,无言。

贺北欣慰一笑,这一刻,他通过谢倦的眼神,知道谢倦是相信他的。世上终有一个人可以让他依靠,短暂忘却疼痛,忘却是非,忘却那些比乱麻还乱的扯事。

后半夜,贺北发起高烧,意识模糊。

谢倦紧紧抱着他,一下又一下抚拍着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