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子吟背手而立,目光瞥向池中嬉戏的锦鲤:“金莲决很难练成,我方才那一曲为你而奏,应当还是有所成效吧。只是为何你要修习佛宗功法。“
“实不相瞒,我之前修习剑法走火入魔过一次,我师兄为了防止我重蹈覆辙,查阅各种功法典籍,发现佛宗功法有利于净化我体内因为走火入魔而留下的浊气。可清净六根、消化人欲。我倒是不求将金莲决全部修行完毕,只要能让它对我起到辅助作用便好,毕竟金莲决若真的修成,要五蕴皆空、戒色戒断红尘事 ,我可不想当寡和尚,我还要娶媳妇儿呢~”
暮子吟被贺北最后几句话逗的胸口一抖,嘴角含上几分笑意:“你就这么放下不红尘事?无论佛宗、剑宗、魔教亦或是正派,凡是成大事者,登高问顶者,一人之下者,哪个不是绝情断欲,摒弃所爱,既然选择成为强者,要关注的东西便不单单只是自己身前那一亩三分地,自己的那点小情小爱在世间大义、芸芸苍生面前根本算不了什么”
贺北眼里撇出一抹冷意:“并不见得。真正的强者,敢于问心,敢于直视所爱,否则他不是一个完整的强者。或者,这强者不做也罢。你口中的强者,怕是我爹这中类型的吧。某种意义上来看,我爹是个兼顾天下的大好人,但对于他曾经抛弃过妻儿的做法来说,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烂人。”
暮子吟微微有些惊愕,没曾想贺北竟在背后敢如此议论自己的父亲,那位声名赫赫受天下人崇敬的第一宗师。
少年的心性令他难以捉摸,明明话语间没有透露太多野心,但他总觉对方不是一个甘愿平庸之人。
而且他的独特见解似乎也没有错。
暮子吟忽然想更加了解一下眼前的少年:“你在芜疆长大?”
贺北道;“是的,我在芜疆长到七岁,就被我爹从芜疆扔到松洲凤语山,自生自灭。”
暮子吟表示理解:“所以你对他心怀怨言。你还小,或许长大就可以明白你爹不可能撇下西南几十万的百姓不管不顾,更不可能违背某些规则将你娘从芜疆接出来过好日子”
“不,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原谅他。当然,怨归怨,他依然是我爹,我依然要为了我爹给我抠门子给的那点零花钱对他装的毕恭毕敬。”贺北重活一世也无法做到对任何一个他有过怨恨情绪的人做到完全释然。
错就是错了,他可以选择不管不问,但他不会选择原谅。
贺北道:“暮前辈,我可以看看那日你验尸时所带的手套么?”
暮子吟点点头,权当以为小孩子好奇,将手套掏出递给贺北。
贺北将手套放在手上把玩,装作十分新鲜的模样:“这个手套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芜疆圣物,无痕?他真如传说中那般,刀枪不入,不惧火炼么?”
暮子吟道:“它不是无痕。”
贺北仔细观察过手套后发现,这副手套确实与黑袍所带的那一副有些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