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太平寺馒头都有米糠的。”庞昱边拿还忍不住控诉。
“要不是托你的福,便餐也有米糠。”韩文斌低声宽慰道,“自助厅用膳都是官吏,是府衙的中流砥柱,是体面人。就连我们白师爷都在自助厅用餐。能用小厨房,吃随心所欲白米饭吃菜的,唯有蒋大人和随钦差大人来的京官了。”
安乐侯越听越气愤不已。
随行的小官小吏们吃干饭的吗?到现在都没发现顶头上司被不明势力给替换了吗?
内心咆哮着,庞昱愤愤吃饭。
他得连明天早饭都一起吃了。
否则明天又得啃硬邦邦的干饼或者米糠馒头。
正努力填肚子的时候,庞昱就见眼前一道人影闪过,定睛一看,原是刚见过面的华书吏。
见状,庞昱继续埋头专心吃饭。
所幸华书吏也不是来找他的,也没空关注庞昱的举动。他只顾看着韩文斌,面带愁容的开口:“老三,有件事得麻烦你了。”
韩文斌闻言心中有数,定然是某些得罪人的活。但这些活他又不得不干。
衙门六房,刑房对他最有恩。
做人得报恩。
努力笑了笑,韩文斌和声道:“华叔,您说。”
“小汪他们不是查访跟朱大师死前有关的事情吗?其中一个关键人物,”华书吏看着神情真挚的韩文斌,自己声音都虚了几分,“在软红堂。”
庞昱闻言顾不得填饱肚子了,猛得一下抬头,问:“不会金巧儿吧?”
听得耳畔响起的讶然声,华书吏一怔,然后急急忙忙举手指在唇畔比划了一下,“嘘,小兄弟在府衙之内可莫要快人快语。田金氏已嫁为人妇,可不能唤闺名。”
庞昱一脸乖巧的点点头,心理却是咯噔一声,有些心惶惶。于是跟着手指在唇畔比划了一下,尽量拗出一副天真不谙世事的读书人模样。
而另一边华书吏瞧着庞昱举起的手指白皙修长,甚至都不带任何的薄茧,眼眸幽幽的暗了几分。
视线缓缓的看着庞昱的一双丹凤眼,华书吏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依旧带着愁容:“安乐侯虽然赈灾了,还吩咐妇孺老幼齐上阵。但软红堂这个被他圈定的地方,到底怎么样还是个谜。更别提被他一眼看中的田金氏了,谁都不知情况如何。”
敏感的察觉到华书吏的视线时不时停留在自己身上,庞昱一副八卦的模样,低声:“华书吏,您别嫌我多嘴。学生也听过些风言风语,听说安乐侯幼年丧母,因此有点缺什么补什么,所以他看中的多是中年妇人?”
华书吏闻言心中困惑愈发大了,面色一板训斥道:“小兄弟别乱说。侯爷身份尊贵,行事风格自有其道理,岂是我们能质疑的?”
庞昱闻言怂怂的点头。
韩文斌见状轻咳了一声,把话题转回来,“华叔,这软红堂一定得去吗?”
一听到这话,华书吏似霜打的茄子,一下子焉了,“根据走访的消息得知,朱大师,甚至太平寺接待的最后一对算孕期的夫妇就是田氏夫妇。因此按着破案的程序规则,也必须去问问相关的情况。毕竟关系到太平寺上下十三条人命。”
韩文斌听得华书吏最后的解释,面色没有任何抗拒,就应了下来:“您放心,软红堂我去。不过太平寺其他僧侣确定都问过一遍,没有遗漏吗?他们没发现朱大师一行人出事?”
“没有。其他人都说睡得很熟。且朱大师身份特殊,他以及他手下的僧侣,都偶尔不守规矩。”华书吏道:“主持道出事之前,朱大师还道他们奉安乐侯的命令要去太昊陵走访,近期会不再寺中。”
“可除却朱大师外,其他人都死了一个多月。难道是有人假冒大师,然后威胁朱大师按着他们的吩咐办事?”韩文斌闻言大胆揣测着。
“这些事情你愁什么,反正包大人来了。”华书吏闻言面色变了又变,急声道:“老三,你可别参合进去。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这些无名小卒能想的。咱们这样的身份说多错多,还不如什么都不用干,平平安安熬过这一劫就行。”
庞昱见状,眉头紧拧:“都等着包大人来处理。万一包大人出事,不能破案了呢?”
“呸呸呸,你这小兄弟赶紧呸呸吐口唾沫。”华书吏面色肃杀,“包大人那是文曲星,怎么会出事?”
说完还催促,“赶紧呸呸呸。”
庞昱闻言恍恍惚惚,但瞧着人紧张兮兮的模样,还是扭头学着华书吏的模样呸呸呸三声。
岂料刚呸完,庞昱就听得陌生又有点熟悉的铜锣声。
有人敲着锣鼓,狂奔进餐厅,喘着气道:“不……不好了,出大事了,王朝马汉张龙赵虎抬着包大人的棺材要求进城。说……说要跟安乐侯对峙。说安乐侯派刺客刺杀了包大人!”
听到这话屋内诡异的静寂了一瞬。
落针可闻。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预告:
庞昱:我知道尸斑,我能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