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闻言眸光带着些锐利看着说“从头捋”的白师爷,一抬手再一次拦住要开口的张龙赵虎等人。
被人如此盯着,白师爷神色不变,还依旧笑着开口:“更别提你们自己会不会算日子?算算安乐侯到达陈州的日子,算算原告上京的日子,算算原告一路要花费多少时间才能到达开封!”
“这花费在路上的时间差,你们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
“原告的口音,你们似乎也没仔仔细细想过。”
“奴告主,按律是要滚钉板的。当然,你们开封府仁慈,直接无视了这条律法。”
迎着如此咄咄逼人的一声声质问,展昭面色变了变,眼角余光没忍住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棺材。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棺材似乎震动了一下。
就在他拧眉想要瞧个仔细的时候,就发现白师爷忽然扭头看向了陈州府衙的衙役。
顺着白师爷的视线,展昭定睛一看,就见不知何时有个人居然……居然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坐在脖子上看热闹。
展昭:“…………”
与此同时白师爷瞧着被举高高的庞昱。
哪怕隔得再远,哪怕自己与庞昱只接触过几面,但对于这个莫名自荐的“大胖儿子”,白师爷觉得自己应该可以给一点慈父的仁爱,提醒人他们之所以能够设局成功的问题所在:“从一开始,就没有人信安乐侯能够赈灾,从一开始你们就限定了安乐侯的才能,从一开始你们就认定了安乐侯有罪!”
说完,也看不清庞昱是什么神情。于是他就干脆回眸,继续看向开封府众人,一副了然的模样,问:“是不是拿到了状纸后,还一副果然如此的心思?”
躺在棺材里听了个清清楚楚的包拯惨白着脸,暗叹了一句:“要遭!”
这些人恐怕不是冲安乐侯来的,是冲他包拯来的。而他一时思维局限,停留在了安乐侯的身份上思忖问题,甚至思绪都蔓延到了仁宗无子的风波。可偏偏对方设局却是简简单单,只咬着他包拯的青天之名。
恍若毒蛇一般,蛰伏了十数年,就为盯着他包拯一时的人性之私,一时的情绪化。
以致于现在他“诈、尸”也不行。
粮种变沙子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而他现在处于劣势,不知任何情况,手头上没有其他线索,调查的事情必然困难重重。若是“诈、尸”,以对方巧舌如簧之能,定然愈发会颠倒黑白。
就在包拯飞速思忖对策之时,忽然间就听得耳畔传来一声高呼。这声恍若公鸡打鸣,直冲云霄:“所有人全都闪开,大内密探火蚁奉命调查开封府和太师府。所有人不许动,违抗者视为两府挟私仇报复!全大宋都知道两府不合,知道陈州府知府乃是庞太师门生。官家又岂会不派遣第三方暗中查探?”
包拯:“???”
在场其他人:“???”
众人缓缓昂头看着骑在衙役脖颈上的……大内密探。
庞昱示意衙役往中间走,边清清嗓子,压下被利用的火气,俯瞰所有人,咬牙切齿道:“对,就这样,你们所有人仰视本侯就对了!你们这帮人……”
说着庞昱问:“哥们,有内功能狮子吼吗?我声音不高,没办法让所有人都听得见,你给我传个音。”
被安排任务的衙役恍恍惚惚,看了一眼林仵作。
见人点头后才开始传音。
听着半空都飘荡着自己话语的回应,庞昱很满意,怒吼道:“你们这帮人全都给本侯跪下!一个两个的,以为自己能耐吗?牛在天上飞,也看看天子是谁!普天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没听过?一个两个的挟功挟民自傲,把天子放在眼里吗?就你们有脑子有能耐有委屈,本侯他娘的委屈,熬夜来听你们这些王八蛋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
骂了个爽后,庞昱翻了个白眼,磨着牙让自己想想姐夫,想想自己是个理智的国舅爷,眯着眼剐向展昭,朗声道:“展昭,你不服吗?不给本侯跪下,本侯就先听白师爷他们怎么说了!”
展昭闻言审视着横空出世的所谓大内密探,手缓缓扣在巨阙上,质问道:“你是密探?”
“我六,不对,”庞昱舌尖一转,“九年前,帝王赐汤浴。你不善水,被安乐侯用木蛇吓得魂飞魄散,哭爹喊娘,堂堂御猫差点变成了死猫。”
展昭眯着眼定睛的看着说中他多年前糗事的密探,“你怎么知道?”
“废话,”庞昱傲然,咬字清晰:“大内密探之所以名叫火蚁,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除却他们勤勤恳恳外,更具有让人闻风丧胆功效!老子身为火蚁少主,自然上知天文下知百官尿裤子!”
展昭眼里的困惑越发大了,定定的盯着开口的火蚁少主,只觉得对方的言行举止间透着些熟悉。
与此同时听到传音内容的火蚁众人:“???”
白师爷目瞪口呆,愕然的看着走到他面前的火蚁少主,没忍住脱口而出质问道:“你说是火蚁少主你就是,可有凭证?大内密探这个词,你不觉得可笑吗?”
话音刚落,天空旋即又一枚信号弹、腾、空,火蚁图纹张扬舞爪,明亮得刺人眼球。
庞昱见状,眼角瞄了眼信号弹的方向,吓得抱紧了衙役的脑袋。
得亏他骑着“马”,否则早就瘫软在地了。
这信号、弹是府衙的方向。
换一句说筹划多年的火蚁今晚恐怕要现世,以各种方式现世。
心理焦虑着,庞昱垂首:“您不是火蚁的老大啊?那您接受招、安吗?我可以让你做火蚁的老大,摇身一变成皇家密探,身份尊贵,还可以光明正大的找开封府的茬。还可以多我这么一个大胖儿子,身份尊贵的大胖儿子,有钱的大胖儿子。考虑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庞昱:这世上没有什么是认爹解决不了,如果有多认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