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心中又暗道:“杨廷和的识人真不行啊。”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识人就好了?便也不再腹诽。接着对杨廷和道:“看来朕身边还少不了先生。”
杨廷和闻言便知道,皇帝的正题进来了。果然朱厚照接着道:“朕不知先生为何屡屡请辞?”
杨廷和心中暗道:“你倒是揣明白装糊涂。”于是道:“陛下,臣年迈力衰,力有不逮,政务屡屡有差错,譬如山东颜神镇一事,御前奏对多次失状,故而方有所辞。”
“唔......”朱厚照闻言,略作沉吟,道:“先生为元辅,辅弼朕处理朝政,本来就劳心伤神,有差错,失状都是难免之事,何必挂在心上。朕都没说什么。”
“陛下太包容臣,臣心有惭愧啊。”
陈敬看着君臣之间打着哑谜,心中暗道:“你这老货,哪里是惭愧,分明是有气。”
朱厚照却道:“先生不是总劝朕心胸要宽大,朕这点心胸还是有的。”
杨廷和闻言一愣,心中腹诽道:“亏你说心胸大!”嘴上却道:“历朝历代圣君哪个不是如此?如唐太宗与魏征故事,更是史载于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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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之言,朕记着嘞。”
杨廷和闻言心中再次腹诽道:“记着了就是不做。”
朱厚照接着道:“先生公忠体国,赞襄国事有大功,朕现在还需先生辅佐朕。”
“陛下,臣近日头昏眼胀,这副身躯如何才能辅佐圣君治理天下?陛下有意实行新政,臣老迈且昏,陛下应简拔实干之臣,治平庶政,使成振兴。”杨廷和一边说着,一边从容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朱厚照听到这番话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微微一笑,然后慢慢地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了杨廷和的面前。他脸上始终挂着亲切而和蔼的笑容,如同一阵温暖的春风轻轻拂过。看到皇帝走来,杨廷和心中一惊,急忙再次躬身行礼。
朱厚照伸出双手,轻轻地拉住了杨廷和的手,那双手温暖有力。他依然保持着那标志性的笑容,看着眼前这位大明首辅,缓缓开口道:“昔日,唐太宗亲率六军,征讨高句丽。赴卫国公府问李靖‘公南平吴会,北清沙漠,西定慕容,唯东有高丽未服,公意如何?’李靖言自己老迈不能从军,唐太宗亲抚其背曰:‘勉之,昔司马仲达非不老病,竟能自强,立勋魏室’李靖闻言顿时豪情万丈,竟答‘薄展微效,今残年朽骨,唯拟此行’,那年李卫公七十有四且病还能从军杀敌,今先生才六十有四,岂能以老迈推辞。”
杨廷和闻言目瞪口呆,一旁的陈敬则低着头,抿着嘴,显然是在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