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夫长陈新东这边的万人队,急忙离开城垛,齐刷刷排在‘邹’字帅旗之下,一时见头不见尾;轰隆隆踏步前进,路过竹筐,或摊开布兜的地方,即纷纷将自己的军饷抛入,随后,愣头愣脑跟着前头人紧赶慢跑。
队列过去半数之后,另一万夫长雷鸣般的嗓音再次响起:“起立,列队,下山开路。”
此声刚停,彼声又起,第三个万夫长的嗓音如惊雷滚过:“起立,列队,奔赴前线,咱做个大秦帝国的好儿郎。”
你话说得慷慨激昂,忒煞好听;它奶奶的,下边的人儿已经大部分都尿了裤子。
第四个,第五个……,直至第九十八个万人队,全部开赴前线,阻止跟随女魔头后面的匈奴骑兵进入中原大地。
第九十九个万夫长已经双目通红,噙着泪水狂吼:“起立,列队,背上银两,交给下凡神女!”
第一百个万夫长双手攥拳,仰天呼嚎:“起立,列队,咱接替第一列万人队。”
第一列万人队去干什么,无人知晓,既是往苇泽关前边跑,十之八九已全部阵亡。这最后一支万人队,惊恐已过,心趋平定,早被先行的兄弟们撩拨得热血沸腾。此去去死,黄泉路上,咱不孤独,前冲,前进,饥餐胡虏肉,渴饮匈奴血,不逐铁蹄誓不还乡。
当第一百个万人队赶到苇泽关时,万千双眼睛,不见传说中,头顶到云雾中的黑袍母夜叉。唯见长城内外,哀嚎遍野,战马狂奔,破烂的各色旗帜,丝丝缕缕东倒西歪。大秦帝国的勇士们仍然在跟入侵的匈奴兵鏖战,残臂断肢,山巅坡下,尽皆血染黄土。
到了苇泽关,第一百个万人队全体士兵,方知自己的责职是抬负伤员,赶往百里外的那座‘没钱不治’山梁。战火连绵长城内外三百余里,相比之下,这点路途,似乎不远。
更有一个好处,那里不受匈奴兵侵扰。
负着伤员,沿着开凿的平坦尘路,到达‘救护站’时,不见那纤纤白衣素女,独‘救死扶伤’的巨幅还在。山坡和谷底,堆着几百座由碎银和秦半两砌成的新山丘,无人去动,亦没人敢碰。
敷药包扎的‘郎中’,遍布邻近两座山峰,细瞧是谁?瞧清后,原来是第一个万人队的兄弟们;他们手中,皆拿着自己的头盔,没有头盔的士卒,就拿着自己的衣服,里面兜的好像是药粉,洒上断肢口,慢慢的就见新肢长出,嫩嫩的,白白的,泛着晶莹光泽。
这么神奇,如此诡异,让那些背负伤员的哥儿们,亦想削下自己的一小片指甲来试试。
苇泽关战场上方,有台隐形房车,里头坐着四个女子,她们坐在驾驶位前头,通过透明玻璃俯视着下方战况。
一个女的说:“二姐,师祖奶姐姐走了,李静娘也不知所踪。现在该你出手了,烫热他们手中的铁疙瘩,让他们握不住兵器,这仗就没法打了。”
名叫二姐的人说道:“现在天气大热,应该是你散下寒冰才对。”
“二姐,我好后悔没跟着师祖奶姐姐。你看,你的功力二千万了,我还是一百万,咋你就不体谅一下我呢?”
“咋体谅?谁叫你要离开?”
“喂喂喂!你们在我车上坐了那么久,该走了吧?我和我姐要回家了。”旁边一小女孩嚷嚷道。
“这房车是我们的,怎么就变成你们的了?真是莫名其妙,要离开的是你们。”这个二姐可是车痴,而且爱车如命,岂愿轻易离去?
十夫长陈新东这边的万人队,急忙离开城垛,齐刷刷排在‘邹’字帅旗之下,一时见头不见尾;轰隆隆踏步前进,路过竹筐,或摊开布兜的地方,即纷纷将自己的军饷抛入,随后,愣头愣脑跟着前头人紧赶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