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启夏打了一个寒战,他知道帝王此刻的平静有多么让人心惊。十二日前的那个雨夜,他再也不愿回想那个像修罗一样可怖的人。
此刻外面黑云压城,直叫人心中闷闷的不痛快。
永秀半昏迷中被人扔在了地上。
他白皙的手骨节分明,此刻已经消瘦的只剩下凸起的轮廓,曾经养尊处优长出来的细嫩皮肉已经干瘪下去。好在没有用刑,他只是瘦,身上却没有伤口。
他闻到了熟悉的龙涎香。永秀趴在地上,嘴角轻轻勾起。他知道自己成功了,至少让齐坞生相信了大半,否则这个疯子不会急迫到要亲自见自己。
当初娘娘提前半月闭门谢客等的就是这一天,不会有任何人怀疑秋贵妃的死。将所有事情推到那已经埋在黄土中的先帝身上比什么都管用。唯一的意外就是坐在皇位上这个人的执念,娘娘不知道,他可是太清楚了。
那个清晨,娘娘曾问他愿不愿意一起走。
他说谎了,他说不愿意:“奴才从小清苦,见惯世间繁华后已不愿放手。娘娘自去吧,奴才宁愿在宫中老死一生也不愿回到清贫百姓一日。”
他那个时候想的是什么呢?
娘娘给了他安身之所,他因此也风光了好久。他总要做点什么来回报娘娘的恩情啊。做戏做全套,他留下是死是活都能够让面前这个人相信娘娘真的死了,也能够断了对方的念想。
他的傻娘娘,她从来不知道这个人的狼子野心,她竟然为了自己这个奴才留下了一封书信。
「我假死之后,往事估计就能一笔揭过了。十九再恨我也不会拒绝这最后一个请求,这封信你拿着给他,足够保你日后无忧。」
永秀咳嗽了一声,听见御座上的帝王问:“她在哪?”
“东郊,皇陵。”
“你在说谎。”齐坞生的神色冷峻,眼神仿佛要将地上的人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