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月光冷寂,远处的热闹似乎与永宁殿无关。但是帝王就执拗地守在无人踏足的地方,借着酒意去苦苦寻着一个结果。
他说:“娘娘,这是我们第一个除夕。”
他们相遇在盛夏,相处不过半年,他便在冬雪日远赴仆地。
五年韬光养晦,再未等到她的只言片语。
其实说来是对的,他们从未一起过好一个除夕,没有一起将通红火热的灯笼挂到枝头上,没有在红纸上写下来年的贺词与祝愿。
人的名字就好像是一种诅咒。
将这个命运多舛的帝王困在了他常人无法参透的人生中。
生长于冷宫,身为皇子却要同宫人争抢一口吃食。
没有母妃筹谋,去书房认字、去校场练武的机会也要抢。
封地、军权、皇位,他一步步抢到了那么多本不属于他的东西。
他不明白,只是用了他最熟悉最擅长的方式。
醉酒的帝王从领口掏出一直系在脖子上的钥匙,钥匙被他的体温捂热,触手是温润的。他一直将钥匙放在离心口最近的位置,那是他最深刻的执念。
男人的手抖了几次才将那人脖子上的锁链解开。
他微凉的唇吻上锁链遮盖住的红痕,很轻很轻,不带任何遐思。
他有一次用暗哑带着祈求的声音说:“给儿臣跳一支舞吧。”
月色微凉如水,
室内门窗紧闭隔绝了外面的风雪,大殿四角摆放的炭盆熏的人周身发热,倒不像是在腊月寒冬的时节。
君王散发席地而坐。
他面前有一只青铜酒樽,只是其中并未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