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新荷沉默地走着路。
陶云蔚也并不等她回应,径自又续道:“早前你不惜用十年青春去斩断和他的牵绊,现下却连他一封信都不敢看,你在怕什么呢?”
陶新荷停下了脚步。
她望着眼前的长街宫墙,良久,轻声说道:“阿姐,再摔一次,会疼死的。”
“说不定你也没那个机会,”陶云蔚道,“他受伤这么重,大概这封信就是他的遗言了。你若觉得看着还行,就烧了给他当纪念,也算你们好聚好散一场;若觉得看着糟心,那就更没有什么疼痛可说了。”她淡淡说道,“人死如灯灭,何况只是一封信。”
陶新荷从听到她说“大概这封信就是他的遗言了”这句时就忽地愣在了原地,后面陶云蔚说的那些话再一字字钻入她耳中,好像更是肯定了这样的结果,她脑海中有些白茫茫的,似乎整个人都停止了思考。
陶云蔚没有再说什么。
直到坐上马车,回到了净因庵里,陶新荷都仍然觉得整个人有些发懵。
好像崔湛受伤的消息不真实,这封信不真实,他可能就要死了这件事……更不真实。
她在窗前坐着,眼看太阳落山,夜色缓至,有很长一段时间,她脑子里都是乱糟糟的。
从她和他相识到后来成亲,从他总是端着张脸,到后来每次见到她都会笑,再到最后见面时,他对她的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