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主院内。
月光撒下来,从窗外能看见躺在床上的那个青年不安地动来动去。
郁徵来到这个世界后从没有那种渴望。
可是这天晚上,从心底深处深深燃起的渴望,让他再次确认自己是名男性。
一名健康的年轻男性。
郁徵在床上滚来滚去,实在睡不着,只好坐起来,从床边取了大氅,披好后出去外面。
外面的风很冷,月光很暗淡,院边尚未融化的残雪堆积,显露出白色的轮廓。
他伸手捉了一段月华。
月华在他手心里跳动,他没凝为月露,而是松开那段月华。
月华跳开。
再往前几步就是一块平地,平地正对着湖。
月色太暗,他几乎分不出湖面与山林。
郁徵远远看着湖的方向,吹着山风,那股灼热感总算渐渐降了下来。
“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郁徵一个人住在主院,门口日夜有侍卫值守。
他想不到有谁会过来敲门。
很快,敲门的人开了口“殿下睡不着,要来喝杯酒么?”
是左行怀的声音。
郁徵走到门口,双手轻轻拉开门。
门口站着高大的左行怀,左行怀举举手中的酒壶“听见殿下起床的动静,忍不住来找殿下深夜喝酒,还望殿下恕我冒昧。”
郁徵“是不是我吵了你睡觉?”
“同是失眠人罢了。”左行怀解释道,“夜深人静,听见了开门声。”
郁徵迎左行怀进去。
院子里有桌椅子,略清扫一下便能坐下来。
两人相对坐下。
郁徵想起第一回见胡心姝时,他在眼前的卖弄,不由露出笑意。
左行怀好端端地忽然看见他笑,也跟着笑起来“殿下这是想到了什么?”
郁徵将事情与左行怀说了一遍。
左行怀可惜道“今夜也有酒无菜。”
“无碍。”郁徵唇边带着笑意,“我现在回想起来都不知道他那菜从哪拿来,有没有给银子?我们还是不做梁上君子为好。”
左行怀给他倒酒“殿下说得是,那我们便就着月光饮酒罢。”
左行怀将斟满酒的小杯子递给郁徵。
杯子不过核桃大,左行怀的手稳稳拿着杯子,郁徵接的时候不免碰到他的手。
雪天深夜,左行怀的手柔软干燥,修长的指骨蒙着一层薄薄的皮肉,接触起来触感非常好。
这是一双非常赚人好感的手。
郁徵惊讶地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