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行怀先说道“殿下的手怎么那么冷?”
郁徵倒不觉得“我的手常年都这样,倒是你的手格外暖和。”
“不然我们进去喝?免得明日冻病了。”
“不至于,方才不是还说月色就酒么?”
“那你的手炉在何处?我去给你拿来。”
“熄了,喝酒,别管那劳什子手炉。”
今天郁徵一点都不觉得冷,他还觉得冷风冷酒很是畅快。
左行怀却不同意,解下肩上的大氅多给他披了一层“殿下金枝玉叶,无论作为臣下还是朋友,都不能不劝。我们还是进屋喝吧。”
郁徵微叹口气,笑道“这话我倒没法反驳了,进屋就进屋。”
左行怀的大氅又大又重,暖和中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也不知道是否熏了香。
郁徵披着他的大氅,像盖着一床宽大柔软的被子,感觉倒十分舒适。
两人进屋喝酒,各自聊平日的趣事。
郁徵聊种地,左行怀聊打猎,谁都不触及比较敏|感的那些事儿。
聊得开心了,两人推杯换盏,一杯接一杯。
郁徵又一次碰到了左行怀的手。
暖意传来,郁徵盯着他的手,忍不住羡慕道“左兄,我真是羡慕你的体质。”
“我这体质有什么好?无论冬夏都燥热得不成,下雪天气也要洗冷水澡。”
“总好过我裹着被子打哆嗦。”
“你若跟我睡一起,不仅不需要裹着被子,半夜说不得还要把我踢出被子外面。”
“我不相信。”
“不然今晚试上一试?”
两人都喝得有点多,却也没喝醉。
以两人谨慎的性子,若是真喝醉了,反而会警惕地将人拒于千里之外。
恰恰因为没喝醉,两人还能正常地漱口洗脸,警惕性没那么高,最后躺到一张床上去了。
郡王府现在不缺银子,郁徵又是郡王府的主子,他的床榻最是舒服,垫了两床被子,盖着两床被子,枕头也是蓬松绵软,说高床软卧也不为过。
郁徵怕冷,床上的两层被子是为了让他牢牢裹住自己。
今日左行怀跟他一起睡,郁徵拽着被子简单地分了一下“左兄,我们一人一床被子?”
左行怀说道“我冬日也盖薄被,倒是殿下,一床被子够暖和么?”
可能还真不够暖和。
郁徵想了想,默默地收回了分被子的手。
都是大男人,左行怀也不像是隔三差五才洗澡的那种糙汉,一床被子睡应当不要紧。
郁徵率先躺到里面去,给左行怀让出一大半位置。
他的被子盖到下巴。
左行怀看他一眼,掀开被角,也躺了进去。
两人掖好被角后,各自在心底里喟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