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恪听出她拿自己说过的话笑自己, 脸红得发热,他哪像尹崇月上得厅堂混得市井, 什么话都敢说, 这些话他听听就觉得脖颈根儿温度蹭蹭上升了。
“那我确实可以生的嘛……”萧恪知道要是他继续嘴硬, 尹崇月就会继续找办法戏弄他, 两个人以及结为知己这样久, 对方的套路早就熟悉, 不如三十六计避其锋芒, 先认怂, 反正他当皇帝天天威风, 在自己床上和爱妃软绵一点, 外人也不会知道, 更不会有损天威。
尹崇月也见好就收,略微整理了关于两姐弟的思绪,拉着萧恪说回正事:“好好好,你厉害,可你为什么要停了萧靖的进学?这件事我不信你不知道始作俑者是谁,和孩子没有关系,你这样做虽然确实做出不满的意思给旁人看,让他们当做大事应对,然而难免会有人背后戳你脊梁骨,说你面甜心苦,朝孩子伸爪子。”
“我若不这样,还有人在那里叫嚣说立太子!狗屁太子!他是哪门子的太子?”提到这个萧恪就会生气,他生气起来不怒自威,眉毛都朝天上扫,可在尹崇月面前就会不自觉气得很自然,鼓出少女可爱的腮帮子,容长英气的脸蛋立刻比尹崇月还圆滚几分,“我看就是不能对这些大臣假以辞色!前段日子看他们因为你遇刺的事终于开始说了人话,我便少敲打几下,忽然外州起事,这帮人就又开始怕了,说些有的没的这辈子都别想的事儿!无外首鼠两端!反正孩子在我名下,他们这样说占理,而要是真的让逆贼成事,他们又有从龙之功,这么有做商贾的头脑,当初怎么考科举了?”
见萧恪说得越来越生气,尹崇月便也不去劝,让他一股脑发泄出来最好。
“还有王尚书!他又开始了!还偷偷问我,是不是贵妃受伤会影响诞育子嗣呀?要不要紧呀?他确实是我老师没错,但是……但是这种事怎么好问出口的!太后是你真正的婆婆……至少礼法上的,她都不问!”萧恪说得脸又红了。
其实这不怪王铭申尚书。尹崇月想。人家又不知道你是女孩子,以为是个二十多正该铆足劲儿生孩子的大好男儿,所以多关心了两句。当然这样关心确实有点琐碎,尹崇月自从入宫以来,王尚书已经快变成她真正的婆婆了。
“还有你那个好情夫卢雪隐!”
“他怎么了?”尹崇月立刻警觉。
萧恪看她紧张的样子,冷冷哼了一声白了一眼,阴阳怪气说道:“他当然是关心你啦!拐着弯说与你有关系的陈表,名义上问萧靖的功课,然后又跟一句什么贵妃抚养皇嗣有功,要好好修养和安抚。我怎么安抚我老婆,用他管?还有,你不知道多好笑!前两天大鸿胪寺卿说你护驾有功,不如晋封为皇后,我还没说话呢,你家卢大人吓得赶紧跑出来陈词,哇那个满口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反正就是说立为贵妃是先帝和国师的意思,如果立了贵妃还不到一年就又立皇后,是不满先帝的遗旨吗?又列了一大堆例子,反正就是不行。当真俐齿伶牙能说会道,大鸿胪寺卿都被他说得快去先帝陵寝那边守灵谢罪了!还不是怕你当皇后更难见面,这点小心思,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我真的好想当群臣面问他,你这家伙满口礼仪道德,结果却和君之妾妃勾勾搭搭,这就是你读得圣贤书?真是……你笑什么?”
萧恪说得极其畅快时,却见尹崇月红着粉嫩的脸,一双盈满春水的眼睛朝窗外凝睇,仿佛人和视线一道已经跨越宫墙,飞去情郎身边。
“诛九族!我要诛你九族!”他气急败坏大喊道。
萧恪与尹崇月寝殿第一道门从不站服侍宫人,薛平是夜领着上值宫女站在殿外正门,这里屋内一般的动静都是听不见的,但这一嗓子穿透云霄,喊得所有人都是一激灵,睡意全无,瑟瑟发抖。
“薛公公……”尹崇月宫中的宫女都快吓哭了,用求救的眼神看向薛平。
“无妨。”薛平显得非常冷静,“皇上与娘娘的闺房之乐罢了。”
宫女们面面相觑,心想闺房之乐会要诛九族吗?
谁知第二日一早,果真如薛公公所料,皇上不但没有下旨诛尹贵妃的九族,反而两人好得跟什么似的。皇上一定亲自检查尹贵妃早上的吃食是否适合养病时进补,又看她喝完药,柔声安慰,又约了问政后回来相伴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想到昨夜那一嗓子,听过的宫女都若有所思红了脸,心想皇上和贵妃娘娘当真是玩得很大。
其实尹崇月真的哄了萧恪好久才说上正事。
她发誓再也不在自己正牌老公的面前思春了。
不过总算说通萧恪别在拿萧靖做样子,也算有所成就,还顺带让萧海珠一同进学,也算自己功德圆满。尹崇月重新换过一次药后,叫来两个姐弟。
萧恪听出她拿自己说过的话笑自己, 脸红得发热,他哪像尹崇月上得厅堂混得市井, 什么话都敢说, 这些话他听听就觉得脖颈根儿温度蹭蹭上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