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已经吃过了饭,但孙全彬并没有。他每一回过来,要的菜总是那几个,故而也不必再交代,小二早就去跟厨房说过了。
杂役先端来了酒,本只有一个酒盏,然进来看见了朝云,便又拿了个过来。
孙全彬问朝云:“娘子吃茶还是喝酒?”
“都行……吃酒吧。”
孙全彬便给她倒上了一点,浅浅覆盖了盏底,只是一口的量。
“娘子可以尝尝。这酒不轻,颇有后劲。”
“哦。”
朝云拿起酒盏,倾倒在嘴里。最后还剩下了一点,粘住了酒盏似的,怎样都不肯下来。朝云举着酒盏也急了,高高仰着头,甩了甩手,把那一滴酒甩进嘴中。
孙全彬看得笑了。
“如何?”他问。
“我能喝。”
“好。”
孙全彬于是给她倒上了满满一盏。方才看朝云喝酒喝得豪气,他倒酒便也倒得豪气,把酒盏倒满了,还溢出来几滴,落在桌上。
桌上积了一小片酒水,朝云伸出手指,在那片酒上轻轻一蘸。
酒滴光泽晶莹,沾在她指尖,像是初夏的小荷,有微雨滴打其上。
她把手指放到了唇边,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
孙全彬眸色沉了沉,但又很快恢复如常。
饭菜上来了,孙全彬也不拘束,坐在朝云的对面就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