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笔直地坐了起来,疑惑道:“姨母怎么过来了?”
魏国夫人摸着她散乱的发:“姨母若是不过来,还不晓得云儿过得如此浑噩。”
朝云撇开了脸,不去看姨母那温和的眼眸。
“云儿,告诉姨母,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
“是不是,姨母和你父亲替你主张的婚事,你不大喜欢?”
“……”
“你若是不喜欢这婚事,姨母豁出老命,求到官家跟前,也让官家把旨意收回去。姨母曾把你表姐托付给了她不喜欢的人,害得你表姐初嫁便守了活寡。幸而如今你表姐再嫁,嫁给了官家,也算是过得安泰。”魏国夫人拍了拍朝云的手,“姨母当了几十年的诰命夫人,旁人看来风光了一生,可姨母一辈子的痛,就是当年逼着你表姐出嫁。若是你不喜欢这桩婚事,姨母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嫁过去的。”
她恳切地看着朝云,想知道外甥女的意思。
朝云长长舒出一口气,从榻子上,看着书房的窗外。
院子里的树枯了良久,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冒出新尖。
她道:“不必了,姨母。既然赐了婚,我嫁便是了。”
“嫁给谁都一样。”
“何况这人是姨母与爹爹都看过的,总不会差。”
她滞慢的目光里,像是藏了长久的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