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魔族。
季霄置若罔闻,右手召出法器“思眷”,凝聚力量,隔空操纵法器进入火山内部,横冲直撞。
火山内顿时魔气翻涌。
季霄虽然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却能感知到,一双具有力量的大手遏制住了“思眷”的进攻。
“年轻人何必如此冲动?”
沧桑古老的声音再度响起:“与其平白送了性命,不如加入吾族。”
季霄一边继续施加力量,一边笑道:“是吗?可是据我所知,你们在地球拉拢的人可不少,且都没有什么好下场。那位庸国王子,可是把你们召过来的人,说是有恩也不为过。还有那位风水师,苦苦效力于你们多年。”
“你不必以言语拖延时间。”
火山忽然“活”了起来,整座山口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一切:“如你所见,吾族并不在意这些许时间,愿暂时停下一切动作,彰显诚意。”
季霄见状怔了怔。
他也收回“思眷”。修士集结需要时间,国安局也需要时间,谁知道它们攻破非洲本源还需要多久,自己在这里当然拖延得越久越好。
魔族道:“无论是庸国王子,还是风水师查尔修,亦或是其他别的人,在吾等眼中都不过是猪狗一般的牲畜罢了。既如此,他们又岂能奢求平等,奢求正视。”
“唯你季霄不同。”
季霄按了按跳动的眉心,道:“那我倒是想请教请教,阁下为何只视我一人为例外?莫不是因为我修为更高,才有化身为魔的资格?”
对方道:“自非如此。你虽厉害,论及天赋与潜力,却不比沈郁高明,亦不比景浩言出色。”
“那是为何?”
季霄勾了勾嘴角道:“总不能是你们见我生得俊俏,起了爱慕的心思吧?”
“对不起,我可是个颜控。”
“……”
对面一时无声,片刻后才开口道:“你看了便知。”
伴随着声音,如同电影放映,一幕幕画面在季霄的眼前铺就开来。
画面中是一位少年。
他出身于一个大户人家,身份却很尴尬,是当家的老爷酒后强迫丫鬟所生。自出生之后,他便受尽欺凌,就连管家都可以肆无忌惮地讥讽他,打压他。
少年却没有放弃希望,而是将受过的一切苦楚记在心里。他暗自努力,珍惜所有能摸到书本的机会,抓住每一个能表现自己、讨好父亲的机会,终于博取了父亲的一丝关注。
十七岁那年,少年在家中有了地位,开始有力量保护自己的母亲。
然而,等待他的,却不是什么美好的未来。
嫡母眼见自己的亲生儿子即将受到威胁,偷偷灌了药,将他送给了一位喜好男色的权贵。
木已成舟,他的父亲权衡之下,选择放弃他,同时丢掉他的母亲。
少年依旧没有绝望。
他压下所有的憎恨与不甘,努力地奉承权贵。依靠花一般的年纪、俊俏的相貌、不凡的出身、不输于普通士人的学识,少年轻而易举地从众多男宠中脱颖而出,成为权贵最喜爱的人。
后来,他成功地报复了嫡母、父亲,使其曝尸荒野,又将母亲的尸骸重新收敛,供奉于宗庙。
而后,少年憎恨起了自己侍奉已久的权贵。
可权贵的地位不是他能够报复的,他只能耐心地等。权贵慢慢厌倦了他,没关系,他主动将自己转化为幕僚与仆人的角色,知道权贵爱喝几分热的茶,清楚权贵喜欢什么类型的男孩,凭借其他人无法代替的妥帖与周到,继续侍奉。
二十五岁,少年终于等来了机会。
修行门派来到人间选拔弟子。上天还是眷顾他的,竟让他拥有一副生来不凡的好根骨,即使是放在第一门派,也足以被当做核心弟子来培养。
唯一不足的是,年纪太大。
最后,还是入了第一门派。
少年自以为脱胎换骨,人生从此改变,二十五岁以前的时光再也不用想起。他比门中任何弟子都要努力,因为他知道,如今的机会有多么不容易。
可是。慢慢地,他发现,好像自己怎么努力也是无用的。
比他小了整整十七岁,一个同样刚刚入门的小孩子,即使大多数时间都用来玩闹,每日两个时辰的修炼也足以令他感到望尘莫及。
少年感到很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