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派在宦海底下已是暗流涌动。

裴文箫转身,眼眸像化不开的冰山,淡漠道:“白涟,我再说最后一次,我不接受你是因为不喜欢,和你父亲没有任何关系,品山送客!”

他大步迈进了阆苑西厢,廊下的一片抽噎闹了许久,才渐渐平息。

但裴文箫却仿若无闻,手执锦囊,在馥郁的香泽中睡沉了,这是他这一世的第二次好眠。

第一次还是那个吻她的夜晚,他都忘了那晚的月色如何,时辰几许,只记得后来,她像只彩蝶,从宫门内飞奔而来,带着这般丝丝缕缕的幽香扑向他……

第二日一早,裴文萧就叫来品山,事无巨细地吩咐道:“这儿的书架,去搜寻一些名家字画放着,那汝窑花瓶插些栀子花,还有把这些锦衾换成深红色的罗云绸,最好是有胭脂云点缀的……”

他记得上一世,每日晚归,她就会趴在这深红床榻上,同他叽叽渣渣说着白日府上的趣事,莹润的线条躺在胭脂云的点点花瓣之上,清纯又撩人。

品山以为大人会问关于表小姐的事,哪知与他说得是这些家长里短,彻底傻了眼,大人何曾关心过家具摆设?竟还落实到被衾上的花纹图案,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品山实在没忍住,满脸忧色地上前摸了摸大人的额头:“不烫啊……”

裴文萧瞪了他一眼:“在这里瞎琢磨什么呢,还不快去置办!”

“是,”品山后退了两步,又折了回来,“大人,我先给您换上当值的衣服吧。”

裴文萧捋了捋衣袍:“不必,今日不去军营了,”尔后又想到了什么,浅笑道,“如果有叫舟公子的人来找我,就直接带到书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