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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如倾跳下了马车,窗帷被风吹动,白束看她脚步轻快地走入地务司,他竟有些懂裴文箫为何如此袒护此人了。

她太干净了。

他苦笑,其实他和裴文箫都是一类人吧,手握淬血的刀,再黑暗的路都能毫不犹豫地走下去。

可就是见不得清朗的人。

只要一掠见,就会忍不住下跪臣服。

可他与他不同的是,裴文箫会将她捧起来供着,不让她卷入这藏污纳垢之地,而他白束,则会站起来将她拉下神坛,杀之格之。

半晌,马车内吐出决断的二字:“查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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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如倾进门时未看到那个收了她荷包的侍役,许是轮班了。

她也没放在心上,找户部主事办了租赁地契,交了半年租金,因是皇上亲下的诏书,所以主事也不敢怠慢,耐心地和姜如倾签了一道道文书,还上了京兆府备案,一刻不停,从早忙到了天黑。

姜如倾握着租赁契约,心才踏实了下来。

回到舟宅时,门口早已没有那辆华盖马车的痕迹,挂着的绢布壁灯忽明忽暗,她莫名地心空。

他的自尊心向来强胜,但她昨晚那般态度,他今早还能来,这也是让她想不到的。

姜如倾现在才敢将早间漏跳一拍的心颤拿出来细细回想,那双带着探究的漆眸里,在她望过去时,竟看到了从未看到过的一丝脆弱。

所以她当时心就抽疼了,马上放下了窗帷。

他在外那么狠戾的人,怎么会脆弱呢?谁又伤得了他?

那样破碎的美感,不应该在他身上出现。

姜如倾想到他昨晚说的那句话:“倾倾,我早已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