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她吃东西向来精细,这是自小带来的良好教养,无论之前在凤渺宫落魄于何种境地,礼教始终是刻在骨子里的。
满室无声,连外边的蝉都歇下了。
良久,姜如倾才将肉包全部咽下。
裴文箫还想从牛皮纸里再夹一个,被姜如倾按下了,“吃不下了。”
裴文箫看她面色绯红,恐是被刚刚的包子噎得慌,点头说道:“好,那我去倒杯水给你。”
刚要起身,姜如倾的手却没松开,裴文箫又坐下,柔声问道:“怎么?”
姜如倾将他手中的箸放入纸袋中,缓缓打开他骨节分明的修指,那上面有她爱的粗粝的茧,她拿柔指碰了碰,像只摇摇欲坠的蛾,找到了甘愿扑火之地,跌躺了下来,她将自己的手指全数并入,十指相扣。
她毫不犹豫地举起,笑脸潋滟:“裴大人呐,这才是牵手。”
她的笑意太盛,裴文箫的心被化成了一泓春水。
他用另一只手温柔地将她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将她拥入怀中,已是哑声:“倾倾,我今日感觉到了。”
“感觉到了什么?”
烛火晃了晃,树影落在窗帷上,大片大片,满是成双成对的斑驳。
良久,裴文箫尽量平声道:“你走向了我。”
今日,我感觉你走向了我。
她听到了他的声颤,姜如倾的身子不禁一抖,他那么粗心的人呐,是怎么能这般细心地觉察到她的心意的呢?
她确实,走向了他。
她有预感,那真相定是鲜血淋漓,否则他不会瞒得如此深,但她不想再让他一腔孤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