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倾拿出绢帕替他擦着唇边的血,心被抽疼,眼被泪水覆盖,重得都快抬不起来,哭着说道:“裴大人呐,笑不出来就别笑了。”
他的血很快在她红袖边洇晕,层次不同的红,仿若翻飞的火烧云。
姜如倾不想再呆下去了,这个隐晦昏暗的祠堂,她不想再来了。
她搀着裴文箫往前走,血路在她身后铺开,眼前是从外打进来的光,落在地上,形成灿然的光斑。
只要在往前一步,就可以走近光里了。
她的半只绣花软鞋已踏入光圈,上面还可以依稀可见从京兆府走至舟府时沾染上的土褐色的泥,明明是脏的,但却能感到向阳而生的暖意。
姜如倾全身都渐渐暖了过啦。
“裴文箫!你给我站住!”
身后传来裴老夫人的声音,已是哭哑,像只鸦嗓在叫喊着,狼狈可闻,她强撑着从蒲团上站起。
姜如倾的脚步一顿,裴文箫也跟着停下来。
两人皆未回头。
裴老夫人在他们身后怒斥:“裴文箫!你真要弃裴家于不顾么?你不知道你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么?!是这女人的母国贼子杀死的啊!你忘了你浑身鲜血背着父亲回家说得第一句话是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