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样更好,至少沉默是诚实的。
他拿掉时淮的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哥喃喃自语,“好烦……本来还挺开心的。”
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想当聪明人了。
明明什么都知道,怎么有点想哭呢。
半分钟过去,时淮起身拿了件睡衣,回来套在他身上,“跟我过来。”
“去哪儿啊。”应允扒拉着枕头,情绪低落不是很配合。
在慎重思考妥善应答的半分钟里,他的弟弟已经萎靡成一朵开败的小白花。时淮索性连人带枕头抱进怀里,去楼下客房。
压下门把手时,他依旧会稍作停顿用指腹摩挲,摸到他名字的缩写才如同对上暗号般推开门。
地板不干不净的。应允把枕头放下给自己当屁垫,看着他从衣柜里摸出钥匙,打开了底下两排宽大的抽屉,“找什么……”
本来都以为是空置的,没想到看不见的地方都被他用来藏东西了。
大抽屉里装着厚厚的好几沓画,总得有上百张,稿纸上奇异地反着光。应允耐不住好奇探头往里瞧,那些纸上全是炭笔画的人像。
熟悉的手笔——是他画的。
熟悉的人像——是他画的时淮。
以前上学经常见不到面,他没事儿就喜欢临摹时淮的照片。其实对他当时的艺考练习帮助不大,但他就是很喜欢画。速写素描每周画两三张,全送给他哥。
在他手里那些练习产物并不会得到妥善的保管,如果画画的素材不是他哥,他最多留个一周,之后收拾书桌的时候顺手就丢进垃圾桶了。
可送出去的这些全部被过膜塑封,一张张妥善保存了起来,堆在一起居然有这么可观的数量。他自己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