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淮到最后也拉不下脸,立在空荡荡的病房里,脸上越来越臊,轮椅上那人倒是得意得很,喜色跃上眉梢,没有受伤的手指甚至在轮椅上敲打着节拍。结果就是,宿淮没有跟路辞树多言直接连轮椅带人推走,把害羞和臊皮都甩在身后,路辞树先吃了一惊,又嘲笑那人专横跋扈不讲道理。
宿淮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在抱着路辞树上车时,感受到那人的呼吸有意无意的扫在脖颈上,喉咙隐隐有些发痒,欲盖弥彰的咳嗽了下,开车走了。当然,最后还是请了一个护工。
宿淮的公寓看上去跟他本人完全不一样,路辞树原以为,宿淮这样不着调的人会喜欢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倒是没想到这么单调。
整片的水泥白墙,屋子里的沙发、窗帘、地板甚至是卧室柜子都是灰色,一眼望去灰蒙蒙一片,直让人喘不过气来。好在阳台和院子里上种了些花草,添了几分生气。
“你什么品味啊,装修的这都是什么?”
“天呐,这是墙纸吗?这是小学门口五毛一包的卡纸吧?”
“宿淮你在这里摆一幅画是想半夜的时候把自己吓死吗?”
……
路辞树在一边嘴贱的调侃,一边享受宿淮憋着气但不得不忍耐着体贴的周到服务。他现在整个人娇气得很,磕不得碰不得,宿淮把主卧的软床让给了他,又给他换了床新被套,自己睡客房。
他承认,刚刚的胜利让他有些得意忘形。
新来的护工很专业,路辞树这几周以来被伺候的舒舒服服,手指已经全好了,背上的棍痕也消了一大半,偶尔膝盖弯曲也不似以前那般疼。
同居后的生活对于两人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宿淮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回家后路辞树已经回房休息了,经常连面都碰不到。
不过有一天下午,宿淮不知为何回来得早,一进门,看见阳光透过窗户洒下一片金辉,屋里一半明一半暗。路辞树躺在在阳台的躺椅上和花花草草待在一起,整个人浸泡在阳光里,镀了层金。翻开的书把脸遮住,呼吸平稳绵长,已经睡着了。
宿淮回来看见这样的场景,陡然生了些同居生活的真实感。他走到阳台,那本大书把路辞树的脸遮了个一干二净。宿淮轻手轻脚把它拿开,阳光猛的铺在路辞树面上,让他的眼睛倍感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