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自幼服侍康王的贴身侍女,比他尚年长三岁。”绥帝一顿,“当初曾对康王有救命之恩,故他特意为此女请封侧妃。”
南音恍然,这么说,康王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只是这位秋均侧妃此次未随王妃到长安来,应是无缘得见了。
也幸好没来,不然和温含蕴见面,指不定得叫她这位表妹多么郁闷。
南音道:“我预备过个十日左右,在宫中举宴,就请皇亲国戚和五品以上官员的内眷,可行?”
绥帝了解她的打算,想尽早熟悉这些事务,和长安城诸位夫人们见一面,定是太后又嘱咐了她一些事。
依他的意愿,定不想见到南音辛勤劳累,即便她整日看书作画,如以往一般沉浸在自己的天地中,也无所谓,他不需她多么雍容贤良来给自己添光。但她好似天生便有种责任感,在成为他的皇后之后,就有意想帮他做甚么。
握住那雪白柔软的手指把玩,绥帝过了片刻应声,“我让全英来帮你。”
“不用,我和母后这儿能人众多,哪至于要先生的人来分担。”南音弯眸,“全总管做这些,也是屈尊了。”
所谓白日不能提人,转眼全英得了传话入内,“陛下,王老相公进宫求见。”
王老相公是长安城王家当家人的父亲,原为先帝时期的中书令,出身王氏,亦遭了先帝多年打压,仍傲然立于朝堂。
后来长子有成,又逢绥帝登基,他便在五十出头的年纪自请致仕,故得王老相公一称。
“何事?”
全英摇头,“这位没说。”
“不见。”绥帝头也不抬,“明日便要升朝,有何事,着王家人在早朝上提。”
本就是能够同南音尽情相处的最后一日,他心情不虞,更不想有外人打搅。
全英微滞,下意识用目光向南音求救。
这会儿,南音已不再是当初对旁人暗示都看不懂的愣头青了,思及这阵子恶补的长安城各门各户,出声道:“王老相公是先帝时期的老臣,于社稷有功。他难得求见,定是有急事,且大把年纪出入皇宫一趟也不容易,先生就见一见罢,听他说几句。”
她道:“我和先生一同。”
暗地里,扯了扯绥帝衣裳,轻抬眼眸望他。
绥帝沉眉,依旧老大不乐意的模样,可经不住南音相劝,勉强同意,“便给他一刻钟。”
帝后相携往太极殿接见这位致仕三年的老相公。
年逾花甲,王旻虽须发皆白,身形清癯,但精神矍铄,能够一口气攀爬百阶,并不是宛如风中残烛的老人家。
听内侍通传,他搁下茶盏起身请安,触及南音时眉头微皱,甚么都没说,直入主题,“冒然求见,实有一事想请教陛下。”
到他这般资历地位,在天子面前也无需太过谨慎谦虚。南音看得出,这位王老心怀怨怒,出口就不怎么客气,口称请教,实为质问。
不由纳罕,王家前阵子才出错被惩戒过,有何事会让这位进宫来质问皇帝?
绥帝眉头都未动一下,淡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