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太后娘娘派人来,请你去鸾仪宫坐坐。”紫檀帮她打理发髻。
南音垂着眸,“不去。”
她谁都不想应付,贵妃宝印送到面前,请她打理后宫的时候,她也是万事不管。
紫檀扫了眼周围,确定侍女们都在忙碌,才贴在南音耳畔说:“听说太后娘娘前阵子召见了一个扬州商人,姓温。”
话语点到即止,南音反应了会儿,才想起阿娘姓温。
温……
南音起身,淡淡道:“去太后宫中。”
广明宫忙给她备辇车。
绥帝给了她这位昭贵妃许多特权,其中之一就是可以用天子御辇。
两宫离得不近,乘辇也要一刻钟有余。
太后派心腹嬷嬷桂容迎她,边走边道:“前儿太后娘娘召见了个扬州来的皇商,那人说和贵妃娘娘您是亲戚,送了许多礼,所以主子特意请您走一趟。”
礼物本可以直接送去广明宫那儿,或者当时也能直接传南音去认亲。但一来太后想和南音说些话,二来以绥帝对南音的在乎劲儿,太后哪敢随意牵线让南音和不知名的男子见面。
万一再闹出韩临那一出,太后也得吃挂落。
入了殿,南音听太后说起那天的情形,大概明白来的是大舅舅的儿子,她素未谋面的表兄之一。
面对太后有意无意的试探,她淡道:“我在慕家的十几年都不见人影,这时候冒出来。大概是听说我当了贵妃,有意来讨好的。”
得知她和这个亲戚当真没见过,太后放下最后一丝疑虑,颔首说:“世人皆逐利,你如今身居高位,甚么猫啊狗啊的都会争着讨好奉承,你自个儿明白,哀家就放心了。”
她指面前堆积的珍宝字画,“不过这份讨好还是用了心的,你收着,不喜欢就丢到库房去。”
广明宫的人去搬运东西,太后则和南音说话,无非是些劝她看开,不要一味和绥帝做对。
最后,太后说:“如今陛下从你这儿开了个口,说明不是真要修道成仙。大臣们多次上谏,请他立后,之前哀家本来看好卢家的大娘子,没想到……这事不提也罢。哀家的意思是,你身为贵妃,陛下又宠爱你得很,能不能……帮哀家和大臣们劝劝他?”
南音抬眸看她一眼,点头应下。
太后大喜过望,告诉她几个属意的人选,还想留她用午膳,被告知南音每日要在广明宫陪绥帝一同用膳,这才放弃了。
回广明宫的路上,出了点意外。
途径一座广场时,远远就瞧见那儿站了许多人,有侍卫,也有着官服的大臣。
南音并不关心那边发生了何事,但绥帝正在其中,眼尖瞧见辇车,抬手叫人截了过来。
许多人第一次见这位传闻中万千宠爱的昭贵妃,一见,果然是国色天香,世间少有。
有心思暗暗打量她的是不曾得罪绥帝的臣子,触怒他的人,都被拉到了广场中,当着百官的面施以杖刑。
其中有头发斑白的老臣,南音别开了视线,不让自己生出多余的怜悯心。
绥帝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青葱般的手,柔弱无骨,边听林锡继续当众朗声高读这些人所犯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