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府。
傅时厉下马之时,落九天几人已经赶上来了,他们看着自家将军精瘦的腰,挺拔的背影,以及好看的后脑勺,莫名油然而生一种怜悯与同情。
将军,他好生凄凉。
几人谁都没有提及苏念安,以免让将军不悦。
先撩拨的人,却转头又去找新的相好,让被撩者情何以堪?
撩完就跑,不道德啊。
小娘子们的爱慕,就如同潮水,来时凶猛,去也匆匆。
这个故事告诉他们,真男子,绝不能被美/色/迷惑!
傅时厉在宸王府大门外驻足,他总觉得如芒在背,忽然转过身来时,就见自己的几个心腹随从皆直直看着他,还故作无意的憨笑两声。
他们几个越是只字不提,就越是在刻意掩饰。
“将军,怎么了?”
“是啊,将军,没甚不妥吧?”
“时隔半月才回王府,将军今日可得好生歇息。”
“属下在城门口谁也没瞧见。”
“……”
傅时厉那双深邃的眸,仿佛眯了眯,但并不明显,看不出什么情绪,这便再度转身迈入王府大门,对落九天几人视而不见。
魏子初出于礼数,登门太师府之后,去拜见了苏老太太。
他的突然到来,让苏老太太垂死梦中惊坐起来。
青州魏家,怎好端端的来人了?
苏、魏两家的罅隙说来话长,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
苏老太太这些年一直怕魏家找上门,上一次魏家登门时,她与魏家家主闹了一场,本以为魏家不会再寻麻烦。
魏家公子来到京都,究竟是为了什么?
魏子初拜访过后,就离开了养心居,并未多言。
苏老太太这下是真的要病了。
乃焦灼之症。
立刻就命了女道士过来做法事。
同一时间,芙蓉苑。
魏子初对芙蓉苑颇有印象,姑母在世时,他跟随祖母、父亲来过几趟,如今更是还记得姑母的音容笑貌。
他看着苏念安,只觉得无比亲切。
上下打量了好几遭,又察觉到她如今落落大方,眼睛似会发光,再不是多年前那个卑微的小丫头了,他甚是欢喜,手中折扇在苏念安头心敲了两下,“绵绵长高了,也抽条了,如今已是个美人胚子了。”
苏念安也不谦虚,“那是自然,谁让我随了母亲了。”
“哈哈哈,你呀你,半分不知内敛,不过,绵绵说得都是实话。”魏子初掩饰不住的欢喜,“你外祖母若是瞧见你现在这副光景,定能多吃几碗饭。”
苏念安笑着提议,“那表哥速速给外祖母寄一封书信,告诉外祖母,绵绵如今一切安好。”
魏子初语气宠溺,“好,都听绵绵。”
一言至此,魏子初环视了蔷薇苑,眼神暗示苏念安。
此刻,蔷薇苑中,并无旁人,苏念安道:“表哥放心,有话可以直说,我身边已无可疑之人。”
她虽是长房嫡女,但母早逝,父亲不管,兄长常年在外求医治病,苏老太太与卫氏早已不把她视作威胁。
只不过,她的存在依旧碍事了。
故此,早在几年前,她身边的仆从都调走了。
堂堂长房嫡女,身边只有一个贴身婢子,与一个粗实的婆子。
可谓是寒酸至极。
魏子初这才从袖中取出一份褪色的大红色册子,“绵绵你看,这是姑母当初出阁时的嫁妆单子,嫁妆单子一式两份,这一份是留在了魏家,你按着这份嫁妆单子上所列的内容,可以将姑母的一切东西都要回来。”
言罢,魏子初勾唇一笑,对苏念安眨眨眼,“她们若是狠绝,你也可以更绝,想做什么就去做,表哥护你。”
苏念安忽然湿了眼眶。
她上辈子当真愚蠢,竟没有信任外祖母家中的人,反而被苏老太太给蒙蔽了心智。
是啊。
她要去争。
服软是没有好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