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官,拿开你的脏手!”绣娘摘下珠钗抵住脖颈,尖锐的金属刺破皮肉,一抹刺眼的红流了出来。
“杀人偿命不过一死,但有些话我要讲清楚!七年前鸿姐姐被这畜生扼住喉咙致/死,乃我与阿决亲眼所见,我们冒险跑去六扇门报官,却被当作戏言轰了出来。”
绣娘柳眉紧蹙,提着的那口气始终没松,“所有人都当这畜生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却忘了最初布粥施米的是鸿姐姐。我与阿决受鸿姐姐救命之恩,以命抵命我们认了!但小谢没有参与杀人……”
“用自己后半生的福,交换他人前半生的恶,值得吗?”凌吱说不清是在问,还是自问,脊背仿佛被狠狠打了一棒子,颓然撤步。
他不得不承认霁国律法的偏颇,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拥有逍遥法外的权利,手无寸铁的平民只能怨声载道。
而这些撕心裂肺的哭喊,根本传不进贵人们的耳朵。正义在装睡,像是个叫不醒的鳖孙。
凌吱也不愿看到这样的事发生,这其中牵扯甚广,不是他一个小捕快能拨乱反正的。
得知霍许被汪厉放出,他何尝不是怒火中烧?得知欧阳浔仅用五十两就打发了野渡口死者的家属,他心里痛快?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他被捕快的身份裹挟着,他不能跟绣娘说抱歉,他做不了六扇门的主,他甚至不能说死者该死……
眼泪如浮出杯沿的茶,一触即溢。凌吱吸气缓解充斥在鼻腔的酸涩,不近人情道:“老赵,通通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