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正义感没有坚强到面对无法承受的沉重,他不是离了六扇门就吃不上饭,他也可以在街上摆摊,卖卖小物件过活,他不敢摸凉透的佟虎……
在眼泪潸然坠跌前,凌吱将脸埋进膝盖,风铃吞去了细微的呜咽,从指尖到心头都是冷的。
与此同时,赵万里操着老大哥的心,坐在里尹宅院门槛上等佟虎,在他眼里,两人无疑是青梅竹马的小眷侣,佟虎深沉包容,凌吱古灵精怪,两人可以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至于因为什么闹得不开心,他这个清官也难断家务事,不过作为娘家人,劝和不劝离。
半晌又半晌,终于等到了迈着“伤步”的佟虎,赵万里立马起身掸去臀后灰土,迎上前去,“你们吵架了?那个等你等得午膳都没用。这不,狗还在院儿里扔着呢。”
凌吱没用午膳不假,但是等佟虎,还是气得咽不下饭,就不得而知了。
顺着赵万里下巴的指向,佟虎的视线跳过矮墙,落在院内草席没遮住的狗尾,讷讷道:“我去找他。”
“成,那你快去吧!”赵万里见佟虎神色也不亮堂,随即添油加醋地补了句,“这会儿他指不定在大粗树下怎么抹眼泪呢,你别跟他嚷嚷。”
话没等说完,佟虎已然走出十余米,再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影了,赵万里欣慰地咧了咧布满胡茬的嘴唇,羡慕两个字他已经说累了。
古榕树下,凌吱碎发逆着绒暖的光,蜷缩成小小一团,像极了成精的软糯仓鼠,佟虎痴痴地凝睇,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拿不准具体是怎么把凌吱惹毛的,佟虎换了个自以为不讨嫌的方式叫人,“狗尸不验,留在院子里等生蛆?”
压出淡粉色褶皱的小肉脸扬起,凌吱与佟虎四目相对,表情比给老祖宗上香还严肃,“你把话收回去,否则我就不当捕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