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儿,母后知你心意,可你也知自己身为一国太子的责任,如今大晋兵祸四起,国将不国,若不能得到欧阳家的相助,我们夜氏皇族不仅要就此覆灭,更是大晋的千古罪人。”皇后也不想逼儿子,可她身为一国之母,儿子身为一国储君,她不得不行劝谏之责。
夜苍澜摇头,一脸郑重地看着满面忧愁的皇后,“母后,夜氏欠大晋百姓良多,已经不配受万民朝拜,这皇权,该还回去了。”
皇后面色大变,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儿子,万没想到儿子会说出这种话来。
“澜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夜苍澜点头,“儿臣很清醒,从来没有现在这么清醒。母后,欧阳氏比夜氏更适合。”
皇后胸口剧烈起伏,想起依然昏迷不醒的皇帝,恨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都怪那个老作精,要不是他,儿子又怎会生出这样的念头。
“澜儿,你父皇做的错事,与你无关,你只需——”
夜苍澜打断她,“他是皇帝,我是太子,怎会无关?”
皇后正琢磨着要怎么劝,一位太监匆忙跑进来,朝二人道:“娘娘,殿下,大喜,陛下醒了。”
醒了?
母子二人同时皱眉。
显然皇帝这时候醒,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既然醒了,那就去瞧一瞧。
此时皇帝的龙床前围了不少人,大部是太医,还有两个拿着帕子不断拭泪的宫装美妇人,美妇人身后则是三皇子淳王,五皇子齐王。
看来身为皇后和太子,竟是最后得到皇帝醒了的消息的。
几位太医匆忙让至一边,丽妃和薛妃虽有些不情愿,却也起身让出位置,谁让人家是中宫皇后,谁让人家是东宫太子呢。
丽妃让开后,皇后便瞧见了皇帝那张瘦至脱相的脸,心里忍不住生出厌恶。
厌色在皇后眼里一闪而逝,随即面上露出忧心之色,于床畔坐下,红着眼看向皇帝:“陛下总算是醒了,臣妾日夜诵经祈佛,求佛祖保佑,佛祖定是听见了。”
这样的话,皇帝不知听过多少,自然不会尽信,后宫女人的手段也就这些,“皇后有心了。”皇帝有气无力道。
皇后拿帕子压了压干燥的眼角,转头问太医,“陛下现下如何?”
太医们后背皆是一凉,腿软的想立马就跪下,可他们不敢,“回,回娘娘,陛下久病方醒,还需好生调养,待臣开一剂方子,用药后方可知后效。”
皇后见太医这模样,心中冷笑一声,目光淡淡扫了退在一边的丽妃和薛妃一眼,“你上回说陛下这是急风症?”
太医忙回:“回娘娘,正是急风症,臣等已经为陛下施过针,药也在熬制。”
皇后的目光落回皇帝身上,见他从刚刚他们起来起,也就只动了一下头,手都没动过,“听说急风症有瘫痪和偏瘫的后遗症?”
太医额头的冷汗像黄豆般滚滚而落,“是,是的娘娘。”
“那陛下呢?”皇后问。
太医擦了一把汗,不敢看任何人,只能硬着头皮答,“陛下亦有此症,臣等正在商议治疗方案。”
皇后挑了挑眉,转目去看丽妃和薛妃,果然见她们一脸阴沉地瞪了太医一眼。
呵——这是想让太医帮着隐瞒病情,好给她们时间运作?
运作什么?和澜儿争夺这岌岌可危的大晋皇位?可笑的是,澜儿根本不想当这个皇帝,甚至生了将皇位还于欧阳氏的心思。这一瞬间,皇后突然觉得心好累。
“澜儿,母后知你心意,可你也知自己身为一国太子的责任,如今大晋兵祸四起,国将不国,若不能得到欧阳家的相助,我们夜氏皇族不仅要就此覆灭,更是大晋的千古罪人。”皇后也不想逼儿子,可她身为一国之母,儿子身为一国储君,她不得不行劝谏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