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见了。

应该说她离开了。

明媚的阳光铺满了整间屋子,左音垂在一侧床边的手上却感觉不到一点温暖。

如果不是那来自身上无法忽略的酸痛,她甚至以为昨夜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她望着这一室的颓靡,自己的衣服凌乱的撒在地上,那个女人却一点痕迹都没给自己留。

啊,一夜情嘛。

左音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现实,掀开了被子去寻丢在地上的衣服。

想来还真是有些出格,自己竟然就这样草草的将自己交给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

不知道她姓甚名谁,甚至连她住在哪家酒店都不知道。

原本还以为会是一场艳遇的开始,结果人家只是馋你的身子。

吃干抹净后,连一声谢谢款待都不说就走了。

左音从没觉得自己这么能吐槽过,她好像在用这种过于的活泼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失落。

盛夏的阳光太过炽热,衬得她在这个陌生的环境愈发孤独。

左音抱着内衣裤走进了浴室,她要洗个澡,然后也离开这个荒唐的地方。

就在左音朝浴室走去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地毯上好像有个什么扁长方状的东西。

阳光落在上面,反射出一层浅浅的薄荷色。

左音走过去把那东西拿了起来,发现这是一盒女士香烟。

她细细的打量着这个烟盒,那修剪的圆润的指甲细细的描摹着盒身上镶嵌的金边,就好像昨夜她俯身在上,用自己的掌心摩挲女人那如雪的肌肤一般。

左音不抽烟,但左兰抽。

卖出的画赚得多就买盒顶好的女士香烟矫揉造作的放肆一把,赚的少就买那软盒的华子凑活过一阵。

只摸这个烟盒的外壳,左音就知道这烟不便宜。

一盒说不定得有三位数,用左兰的话就是,要有个冤大头买了她店里最高价的那幅画才挥霍得起的烟。

被人刚打开的香烟盒里松松散散的躺着十根细烟,左音曾品尝过的那独属于沈小姐的味道轻轻淡淡的从里面飘散了出来。

真不是个合格的一夜情情人,连东西都没能收拾干净。

左音面无表情的想着,转身把这盒香烟放进了口袋里。

洗过澡后整个人都变得清爽了许多,左音从电梯出来,照了几次相机,在确定锁骨上那处红印被创可贴完美遮住后,才若无其事的走出了酒店,随手打了辆出租车离开了这里。

计价表毫无感情的咔哒咔哒走着,左音摸了摸口袋剥了根棒棒糖放嘴里,望向了窗外这座陌生却注定让她此生都难以忘怀的城市。

车子逐渐驶离了闹市区,周围的房屋也一点点的变矮减少,黄沙戈壁占据了一望无际的大地。左音看到在那苍茫荒芜中开出了两朵妖冶赤红的花朵。

她就这样将她的朱砂与她,一同留在了敦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