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的资料我已经发给你了,你足够了解的话甚至可以现场直播。”
“完全ok。”
温绾答应得很爽快。
陈编导点头,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和温绾搭配的默契度越来越高,她喜欢这种做事干净利落,肯听话肯学习的主持,比一些自以为是,有事没事突然冒出一句“我考考你”的男主持好带太多了。
他们带了两台摄影设备,分别走访过d市的市区、临海、乡镇,农田,沿路拍摄记录。
这天d市的台风还不算太大。
来这边第三天的时候,台风开始席卷整座城市。
狂风卷雨落下,温绾站在镜头
前,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撑住伞了。
为了不耽搁大家时间出现重录的情况,她保持冷静,尽量微笑陈述“现在时间是上午的八点四十六分,台风正式登陆d市临海区域,预计午后波及中西地区”
嗖的一下。
手里的伞被台风拽走。
这种情况根本打不了伞。
她也没慌,迎着狂风的方向,扎起的头发快被吹散,海藻似的飘飘荡荡,一只手拂过,镇定解说“刚才大家也看到了,目前的情况是不可以撑伞的,没有特殊情况,尽量不要出门”
看到前面的提词器后,她又补充“现在台风的中心风力可达到14级,镜头右转,我们可以看到路边很多广告被风吹倒”
镜头偏移的时间刚好,在他们记录台风如何瞬时吹落广告牌的时候,一名行人刚好被砸中,由此再推出注意事项的解说。
摄影小哥感慨“我们台花真的太顶了,穿着那丑不拉几的雨衣,站在风雨下还能美得跟神仙姐姐下凡似的。”
专业水平足够的情况下,美貌就是加分项。
“行了别废话。”陈编导催促,“不要停,继续拍。”
他们后面得拍摄一些无人出境的内容,留作后期当做素材。
一行人扎扎实实忙活了三天。
第三天下午台风强度减小,但雨势过大,他们去乡镇拍摄实景之后,道路的积水涨到膝盖窝,得等些时候才能走。
安城。
过雨的天洗净,傍晚彩霞透过云层,像画家点睛最后一笔的明艳。
兴创和蔚蓝又一次研讨会结束。
双方各持不一样的意见,会议结束后,组员们仍然讨论许久。
两家老板不对付,旗下的员工也好不到哪里去。
员工们离开后,会议室只剩两个人。
宋沥白依然坐于东道主的位置,长指把玩着半瓶矿泉水,看出对面的江景程有话要说。
对方却迟迟不言。
江景程是个商人不错,但他个人更偏向于技术性,精力多投放于这一块儿,兴创的管理和真正的掌权人,是他的母亲江问英。
江问英听说他被迫给蔚蓝让出两个点后气愤不已,由于庄晓梦告状的事情,她暂时没有底气和亲生儿子争吵,只通过秘书,让江景程和宋沥白约个时间。
江问英想亲自和宋沥白谈判。
这无疑是架空江景程这个执行总裁的权限。
换做旁人也许会不悦,江景程似乎早就淡薄了财权,并不放在心上,思忖一会,将话带宋沥白的耳边。
“江董想见你。”
从称呼可看,他最近和江问英的关系,差到极致。
江景程这阵子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新项目的工作上。
仿佛只有沉浸于程序世界,才能躲避现实中的噩梦。
他像是一块被掏空的树,外表看起来一如既往,内里完全
腐烂。
没有对钱权的欲,也丧失纵情的趣。
斯文镜片下,眸色愈发地淡,难起情愫波澜,和往常的意气风发,判若两人。
“你明知道我不会答应。”宋沥白指腹捏了捏瓶身,轻笑,“不管是为自身利益,还是绾绾。”
江问英这人。
是破坏江景程和温绾关系的关键人物。
但宋沥白不会作任何感谢,庆幸的意思,他对江问英的鄙夷,不低于江景程这个当事人。
“绾绾”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江景程眉骨条件反射浮跃,思绪难受控制地乱飞。
“又不是你老婆。”宋沥白淡淡睨去几寸目光,“你瞎叫唤什么。”
“呵。”江景程没退让一步,冷冷反问,“宋沥白,你怎么这么敏感。”
不过是叫了声小名,就要阴阳吗。
他是不是忘了,他们之间有过难以切割的感情关系。
“是我敏感还是你在发疯。”宋沥白慢条斯理拨了拨无名指上的戒指,“她生日那天,你是不是去过燕尾
湾。”
去他们曾经的婚房。
宋沥白知道这事不难,都是一个地方的,江景程又从不掩饰,在那边呆了一晚上,车高调地停在外面。
很难不怀疑他的目的。
那天晚上的事后,他们都不太好过。
尤其是江景程。
他似乎真的疯了。
他把抽屉里的喜糖都吃完了。
一夜没睡。
总感觉。
温绾就在旁边。
那种感觉强烈而阵痛。
明明就在眼前,伸手却只摸到了空气。
他想见她,又不想见她。
庄晓梦到底是不了解他们。
竟然觉得告知了真相,他们就会有复合的可能。
怎么会呢。
他们的矛盾,在于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