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赊刀一族的大江叔和小江叔,”潘垚回头冲玉镜府君笑了下,“府君,今儿我就不陪你玩了”
正待说什么时,似是感知到什么,小姑娘的话语一顿,眉头皱了皱,好看的鼻子也皱到了一起。
“怎么了”玉镜府君问。
“是蓬头鬼娃娃,”潘垚也是意外,“也不知道它在做什么,这会儿跑个不停。”
老师说了,现在是讲究法制和道德的社会,人有人权,这鬼自然也是有鬼权,其中最重要一点,就是隐私。
上床鬼喜好吓唬人,还爱听墙角,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是晒了两年的太阳和月亮,吓唬人的陋习勉勉强强算是压制住了,爱听墙角这事,暂时是改不了的了。
潘垚摇了摇头,也随它去。
在给它的禁锢里,能察觉它吓唬人后隐秘的快乐,那传递来的是一种又贼又贱兮兮的笑意,一旦察觉到这笑意,等待上床鬼的,一定是雷霆手段。
其他的,像是它在心里暗暗吐槽,骂咧着说自己的坏话潘垚大量,一概不管。
因此,这会儿,潘垚倒是没有察觉蓬头鬼娃娃的呼救,只觉得它今儿活泼得紧。
“应该也不要
紧。”潘垚一摆手,“昨儿它不是给扫晴娘扫天了么,我给它放了假,估计是兴奋的。”
就像村子里的狗儿一样,要是用铁链拘着了,再放开铁链,精力特别的旺,撒欢地跑了,脚步颠颠都不着家。
潘垚“我先去灌湖村,大江叔和小江叔还等着呢。”
玉镜府君“盘盘,左右无事,我和你一道。”
“好啊。”潘垚应得干脆,“我和你说,那村子挺漂亮的,夜里时候家家户户都挂着一盏四方灯,古色古香,和咱们芭蕉村又不大一样。”
说着话,两人抬脚往前,只见此处风炁骤起。
风拂过不远处常绿的大榕树,初秋时候,榕树结了许多小粒的籽,风一吹,满树的籽落下,像是砸了一地的雨。
c市,灌湖村。
“嗐,这下不妥了。”大江突然一拍桌子,唬得一旁的小江吓了一跳,“怎么了,哥哪儿又不妥了”
大江瞧来,两眼肿肿有神,是真肿肿有神,这两日操心族里的事,没歇好,眼皮子肿着呢。
“潘家阿妹没来过咱们家,也不知道知不知道路。”
“就这事儿啊,”小江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尽瞎咋呼,哥,你都多大年纪了,瞅着别人家像你这么大,娃娃都能打酱油了,你呢,再不稳重点,我瞧你怎么找嫂子。”
这两日因着娃娃的事,又记挂着云舟叔公的那一句谶言,本就心神不宁,被大哥这一惊一乍的声音一闹,脾气也起来了,少了几分对大哥的恭敬。
“怎么瞧你大哥的,啊”大江将胳膊往小江脖子上一箍,整个重量都靠着小弟身上,“还操心起你哥我找嫂子了,你又好多少,咱俩是一哥就莫说大哥,半斤八两着”
两人笑着闹着,还真别说,虽然潘垚还未来,不过,自刚刚用传音符联系上了她,莫名的,两人心里像是卸了什么重担,又像是寻到了依靠,心里的担忧去了许多。
便是接下来有狂风暴雨,他们也像有一根定海神针一样。
小江“哥,别闹。”
两人拿了桌上的手电筒,正打算去祠堂那一处等着时,就见屋子这一处起了一阵风,风颇大,摇得屋檐下的四方灯笼摆摆,灯烛投下的光影也跟着摇动。
“是潘家阿妹啊。”
风停,院子里多了一道人影,大江小江两人兴奋,赶紧迎了过去。
“今儿来得好快,刚刚我还和小江说起,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家是哪一座,还想着去祠堂那儿等你。”
玉镜府君冲潘垚微微颔首,倒是没有随着潘垚一道入江家,潘垚冲他摇了摇手,示意他自己先耍着,转过头,对大江小江打了一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