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辙轻轻笑了笑“不管是装的也好,还是真的也罢,这对我来说都是好事。”
这就说明巨鹿郡公与官家一样,是个讲道理且心怀仁善的。
王巩瞧见他这样子,原打算打趣他几句的。
毕竟这灵寿县主模样不错,身份尊贵,也就性子骄纵了些,若巨鹿郡公真被立为太子,那苏辙也跟着平步青云。
话都到了嘴边,他还是咽了下去。
苏辙哪里是这样的人
苏辙道谢之后就回去了。
不出两三日的时间,灵寿县主想要嫁给苏辙一事就传遍汴京每一个角落,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便是这件事有苏辙在后头推波助澜,但他也是万万没想到这件事会传播的这样快。
身为苏辙挚友的欧阳发自也知道这件事的内情,笑道“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就连我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听说了这事儿。”
“你可不知道,如今你是汴京小娘子心中最属意的人,不知道多少人都盼着你能与史小娘子退亲,日日盯着你的动向,如今见你这块肥肉被灵寿县主盯上,还隐隐有逼迫之意,你觉得那些小娘子能答应吗”
“至于灵寿县主,虽说她性子很是嚣张跋扈,可你却不知,因她父兄的关系,不知道多少人想求娶她,妄图能一步登天。”
“你也好,灵寿县主也罢,都是汴京的香饽饽,这事儿刚出点风声来,自是传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苏辙苦笑道“如此一来,这对我来说倒是好事了。”
他只盼着巨鹿郡公能早日听说这事儿。
远在岳州的巨鹿郡公是在第三日听说这件事的,当即也顾不得公务繁忙,连夜驾马就赶回了汴京。
等他到汴京时,这件事已呈现不可控之势。
巨鹿郡公赵宗实回汴京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书房而去,他一推门,就看到了坐在书桌前愁眉不展的濮安懿王。
说起来,濮安懿王比起前几日更觉头疼。
如今他是进不能进退不能退,骑虎难下,一看到脸色沉沉的儿子下意识道“你,你怎么回来呢”
“我若是再不回来,父亲难道真的要将灵寿嫁给苏辙吗”赵宗实是风尘仆仆,如今却是什么都顾不上,甚至连茶都没时间喝上一口“您可知道众人是怎么说我,说我们一家的吗”
“众人都说这太子之位八字还没一撇,我们全家就张狂的没边了,若来日官家真将我立为太子,只怕我们连官家都不会放在眼里。”
“今日是灵寿瞧中了别人的未婚夫,明日呢若明日她再闹出什么事情来,是
不是我们也要助纣为虐”
濮安懿王一愣。
他这儿子向来孝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儿子这般模样。
若换成往日,他定会拍着
桌子将赵宗实狠狠训斥一顿,但如今他也觉得心虚。
赵宗实却继续道“我知道父亲您向来疼惜灵寿,可凡事都该有个度才是。”
“纵然我不说,您也该知道多少人盯着这太子之位,若真丢了这位置,您好好想想以后谁能护得住灵寿吧”
他这话说完,便又匆匆离开。
濮安懿王长长叹了口气。
他虽心疼灵寿县主,但不过想着灵寿县主是老来得女,更想着灵寿县主以后是要出嫁的女子,所以能宠他几年便宠他几年罢了,再怎么也越不过皇位去的。
他当即就吩咐一众门客前来书房商量对策。
翌日一早,苏辙正陪着程氏用早饭,平安就步履匆匆走了进来,一进来更是道“不好了,濮安懿王来了”
越说他是脸色越难看,低声道“不光濮安懿王来了,更是声势浩大,带了不少礼物。”
“这濮安懿王该不会是前来逼婚的吧”
苏洵与程氏脸色俱是一变。
唯独苏辙仍是镇定自若,笑道“应该不是,这濮安懿王不会这样傻的。”
因今日是濮安懿王登门前来,所以苏洵就带着苏辙一并前往正厅,他们父子刚到,就见着濮安懿王已快步走了过来“苏相公”
“苏大人”
苏洵虽在汴京名声鹊起,身上却无一官半职,只恭恭敬敬道“王爷。”
说着,他更是道“不知王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濮安懿王的目光扫过苏辙,虽眼神阴沉,但面上却是带着笑“今日是来与苏相公赔礼道歉的,说起来都是我那女儿不懂事,闹出了笑话”
濮安懿王再怎么嚣张跋扈,可也是出身皇族,说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是一套一套的,直说灵寿县主想要嫁给苏辙一事他并不知情,这些日子他身子不好,一直在王府养病,所以才闹出这样大的笑话来。
到了最后,他更是笑哈哈道“不过是一场误会,我啊,已教训过我那不成器的女儿,还望苏相公与苏大人莫要往心里去。”
苏洵向来最见不得这等仗势欺人且嘴里无一句实话之人,当即面上笑意淡淡,直道“这是自然。”
相比较之下,苏辙却是圆滑许多,笑着说道“王爷说笑了,灵寿县主乃金枝玉叶之身,能看的中下官是下官的福气。”
“也请王爷不必担心,灵寿县主如今年纪尚小,不大懂事,等着过上几年她就知道轻重的。”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闹腾了好几日,这件事汴京上下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知道王爷对灵寿县主的婚事可有打算”
濮安懿王一愣,昨夜他与门客商量好对策后,虽觉得自己这张老脸被女儿丢尽了,却更是担心女儿的婚事。
如今他也顾不上从前对苏辙又是威逼又是利诱,下意识道“我向来听说苏大人聪慧过人,不知这件事苏大人可有何高见苏大人是不知道,因为我这不成器的女儿,这些日子我已瘦了快十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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