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倾心

饕餮攻略 八月薇妮 5043 字 8个月前

“两个人”卫玉拧眉,“两个。”

她忽然想到,这杀人手法的破绽在于假如是御史台之外的人实行,他们哪里就能吃定了会让阿芒去打郑公子

但假如真的是御史台之外的人行事,那同时有两个人勾结下手的可能性又有多大

卫玉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

极快地一想,卫玉让把那两个看守的口供拿来,通看了一遍,她缓缓地吁了口气。

叫监察所的两个检校上前,卫玉低声吩咐了几句。

两人虽然惊愕,但还是即刻照办,分头行事。

不多时,那两名看守被传了来,卫玉扫过两人,问道“这两份证供上说,听见隔壁院子有动静,去后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

其中叫陈六的说道“回卫巡检,确实没有。”

卫玉道“我有点不解,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动静,会让你们两个经验丰富之人也中了此等调虎离山之计策”

两人面面相觑,另一个陆大道“回卫巡检,当时其实小人没有很听真切,是陈六哥说听见有人叫我所以才过去瞧的。现在想想,可能是贼人故意的。”

卫玉看向陈六“会不会是你听错了”

陈六苦笑道“卫巡检,本来我也觉着是听错了,可是郑公子被害,这显然是贼人故意用花招引开了我们。”

卫玉道“从拘押郑公子的院子到隔壁院落,就算来回也是很快,哪里就用的了半刻钟”

陆大道“我跟陈六哥因没看见人,便里里外外地找了一会儿,所以才耽搁了。”

“所以你们是听见阿芒殴打郑礵才回来的”

“是。我们知道不妙,慌忙上去拦着,已经是晚了。”

“哦”卫玉十分关切地问道“你们当时是怎么拦阻的”

陆大道“我自然是先去拉住了阿芒哥哥只是他的力气极大,竟把我甩开了。陈六哥则去扶着郑公子。”

陈六点头道“我看郑公子已经被打的抬不起头来,便知道不好了。”

卫玉道“你有没有试着抢救郑公子”

陈六道“卫巡检,小人不懂医术,就算想救也是有心无力。”

“所以你大叫了几声来人救命”

“是,小人也是指望着能有人来救回郑公子。”

“好,”卫玉思忖着“另有一件事非常重要,我需要你们如实告诉。”

两人忐忑,陆大道“这是自然,卫巡检请说。”

卫玉道“你们被派去看押郑公子,除了听见动静离开,其余时间是一直都在么我是说你们两人。”

陆大看向陈六,陈六则微微一惊。

卫玉道“这问题很难”

陆大的唇动了动,显得有点为难,却终于道“回卫巡检,当时”

陈六没等他说完便承认道“是,当时我因为要解手,所以离开了一会儿。”

监察所的王检校惊愕,皱眉问“你为何先前不说”

陈六道“本以为这是小事,所以忘了。”

陆大也赶忙点头。

卫玉道“这么巧,先前有人在阿芒窗外挑拨,算来应该是你解手那阵子,而你说听见有声响,跟陆大去查看的时候,偏偏阿芒这时侯来了。”

陆大一惊,觉着她话里有话。陈六忙道“卫巡检这话何意,难道是怀疑小人小人冤枉的很”

王检校虽然也不满两个差役隐瞒,但仍是提醒卫玉道“那凶手应该是在阿芒赶到前下毒,当时陆大可是守在拘押所寸步不离。”

陆大忙道“是的卫巡检,小人可以作证,除了六哥解手外,小人一直跟他在一起。”

卫玉道“谁说凶手一定是在阿芒赶到前下手毒杀郑公子的。”

王检校愕然“卫巡检此话何意”

阿芒殴打郑礵之时,两名看守赶到,又极快唤了别人来,期间郑礵身边都有人在,不管怎么想,凶手都是趁着两名看守去隔院之时下手的。

卫玉看向陈六,陈六跟她目光相对,又急忙低下头去。

就在令人窒息的一刻,另一名张检校带人返回。

他的脸色十分难看,手中拿着一物,是个被包袱裹着的看似沉甸甸的东西。

当陈六看见那物之时,脸色陡然惨白。

张检校盯着陈六,自己走到卫玉跟前,行礼道“卫巡检,照你所说我们去细查过,果真在陈六的值房内发现此物”

卫玉看向陈六道“这里是何物,还用我说么”

陈六瑟瑟发抖,咬牙不语。张检校将那包袱打开,里头明晃晃地一百两银子

,旁边还有一个拇指大小的瓷瓶,不知何物。

卫玉看看那纹银“一百两,郑公子只怕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命只值一百。”把银子扔下,她拿起旁边的瓷瓶“我猜这里的应该就是夺去他性命之物了吧。”

两位检校此刻经过卫玉点拨,虽然已经十分怀疑陈六,但仍是想不通陈六是什么时候动的手。

王检校怒道“真的是你”

陈六一抖。

卫玉道“你是要自己说,还是要我替你说”

半晌,陈六抬头对上卫玉的双眼,终于长叹了声“我本来以为做的精妙,可以瞒天过海,想不到还是给卫巡检看破呵。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这话一出,两位检校,地上的陆大都为之色变,陆大道“六哥,你说什么”

陈六颓然道“是,是我做的。”

他原来好赌,而范赐便是利用了这一点,时不时以银两贿赂,让他成了自己御史台的眼线。

郑礵被拿,卫玉彻夜审讯,陈六当值之时得知一切,暗中跟范家报信。

范赐知道后,便命陈六想法儿弄死郑礵,毕竟如今郑礵是在卫玉手中,一来可以灭口,二来能嫁祸给卫玉最好。

陈六深陷泥沼,又被贿以重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他先借口解手前去激怒阿芒,然后说听见响动跟陆大去往隔院。

听见阿芒殴打郑礵,两人才返回。

陆大去拦阻阿芒,陈六则假意去扶起了郑礵,看似相救,实则趁机将浸了毒的毒针刺入了郑公子后颈。

这一手法确实是神不知鬼不觉。

毕竟阿芒先打了郑礵,众人都会以为郑礵死在阿芒手中。

他为自己找到极好的顶罪之人,同时也起了嫁祸之效。

而假如阿芒不来,陈六自然也不会立刻动手。

可也正是因为这个才引发了卫玉的怀疑。

毕竟阿芒会不会冲动行事谁也说不准,凶手怎么会安排的那么巧妙,事实上这份巧妙偏偏就在于,凶手就是在阿芒动手后再毒杀。

另外,也确实没有人能够同时做出激怒阿芒、引开看守差役,下毒杀人这几件事。

而假如后面两件是看守自盗,一切就好说了。

陈六的安排几乎天衣无缝。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卫玉。

可虽然陈六当场认罪,但谁给他银子唆使他杀人,他却死咬不说。

虽然人人知道跟范家脱不了干系,但他不说,便无法指证范赐。

王检校怒道“知法犯法,罪不容恕,若还不肯招认,便叫你尝尝御史台的刑罚滋味。”

陈六面露畏惧之色,跪在地上,双手握着膝头,但仍是垂首不语。

卫玉制止了王检校,她对陈六道“你不说,可是畏惧范家的势力怕他们不利于你”

陈六眉头皱起,满面苦色道“卫巡检,我本就是个一无是处的混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也是罪有应得,我死不要紧,可倘若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我的家里人必定遭殃,我不能害己害人”

他咬牙说了这句,本以为卫玉必定也会叫人大刑伺候,不料卫玉只淡淡道“不打紧,有你开口的时候。”她一摆手,示意两名检校将陈六押下。

剑雪在旁听的明白,便道“这种混账就该剥皮拆骨,留着他做什么”

卫玉道“他不过是个喽啰,除恶务尽,等首恶倒下,不愁他不说。”

剑雪道“得了他的口供才好捉拿姓范的,你如今岂不是本末倒置”

“我手里的牌可不止陈六一张。”卫玉一笑,看看天色“快则今日,晚则明天,我就赌靖王殿下的耐心不会很好。”

剑雪不懂,望着卫玉笃定的神情,她牵了牵嘴角,说道“嗯,我可没你这么料事如神只是你有赌二殿下的心,怎么不多猜猜太子殿下的心思”

卫玉忙问道“殿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