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的他由于刚睡醒,长袍布料服帖地顺着身体的线条滑落,从蛊银的角度看去,甚至能看到他大开的领口下线条分明的锁骨。
白皙的肌肤比最精美的瓷器都要细腻。
神父有着比这座小镇上任何人都更加美丽的皮囊,按理说也更适合用来换皮。
但是蛊银此时却没有任何想要换皮的念头,他只是想要碰一下。
想要知道神父的身体是不是真的像是看上去那样柔软到一碰就会碎掉。
相对于蛊银人身蛇尾的高大体型,神父虽然总是喜欢站在台上俯瞰人群,但在蛊银眼中还是柔软纤细过了头。
“要摸一下吗不会碎掉的。”
神父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蛊银身旁,他的声音像是最柔软的棉花一样,让蛊银脸颊滚烫,不知所措。
他似乎在不经意间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念头。
而被情蛊迷惑了心智的神父并未觉得这样的想法冒犯,反而很主动地靠近。
手指搭在领口处,轻轻扯了下自己的衣领。
主动到令蛊银心跳如雷,面红耳赤。
看着神父美丽到极点的面容,蛊银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了几下,盘旋在地面上的蛇尾不知何时已经将走到近前的神父圈在了里面。
像是一条正在捕猎的大型蟒蛇一样。
换个人被圈住,只怕立刻就会被蛊银身上那来自食物链顶端捕食者的压迫感吓得脸色煞白。
而神父却跟没事人一样,依然神情自然地看着蛊银。
在中了情蛊的神父眼中,蛊银无论多么可怕似乎都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所以那些所谓的丑陋与否,正常与否,那些阻碍着他靠近神父的理由都消失了。
至少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了。
蛊银看着被自己圈在尾巴里的神父,下意识伸出了手,动作很慢,还没碰到酒疏,耳尖便已经红透了。
酒疏见状,弯起眉眼,握住了蛊银苍白的手掌,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了他的掌心。
蛊银的手掌宽大修长,可以将酒疏的脸颊完全罩在里面。
手指下的触感滑腻,蛊银下意识摩擦了一下,看到自己手指上缝合线的痕迹将酒疏的脸颊擦红了一些。
酒疏的眼角也多了抹艳色。
与神父养尊处优的身体相比,他的手掌太过粗糙了。
蛊银有些怯懦地想要收回手,不想伤到神父。
但酒疏依然没有松开蛊银的手,而是将他的手缓缓下移,似乎真的要实现刚才蛊银的想法,摸到脖颈甚至更下面的肌肤。
“”
蛊银浑身僵硬。
他怔怔地看着身下的神父,比他矮上一个头的神父身材瘦削,是青年人最完美的线条比例,就连抚摸上去的感觉都无比柔软。
比丝绸还要温暖丝滑。
咕咚
蛊银听到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
“看,没有碎吧。”
神父语气温柔地说着。
经过这一番动作后,神父的衣服松垮垮地披在光洁的肩头,柔软的半长发也凌乱了起来,完全不像是往日那个姿态庄重站在台上做弥撒的神父了。
看着这样的神父,蛊银突然就明白了书中批注的那些内容。
所谓的情蛊可以改变人类的认知,改变人类的性情的描述这一刻再生动不过地展现在他面前。
现在的神父,再过分的要求都会同意的。
这也意味着作为敌视着神父的怪物,他有无数种羞辱神父的方式,可以替他的好友封琪出气。
所以
“可以抱抱我吗”
拥抱一个怪物,对人类来说是很耻辱的事情吧。
“当然可以。”
神父眉眼温柔极了,伸出手,展开了自己的怀抱。
蛊银的头颅贴到了神父颈窝,肌肉线条分明的手臂搂住了酒疏纤细的腰肢。
一只温暖的手掌抚摸着蛊银毛茸茸的脑袋,像在安抚一只受了惊的小动物。
虽然与蛊银高大的个头相比,酒疏才像是一只小动物,被蛊银紧紧抱着,脚尖都离开了地面。
但酒疏依然勾起嘴角,轻柔安抚着怀中的蛊银。
在蛊银看不到的地方,酒疏瞥了眼自己身侧的系统面板。
上面正显示着任务者的身体状态。
状态中蛊
蛊虫类别情蛊。
还未经历原著
中一切苦难的惩戒对象是个很单纯的人,即使下了情蛊,也只会下达一些无比纯情的命令。
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蛊银也确实很像个孩子,一直很天真,这也是他落得原著中那样可悲结局的原因之一。
他过分信任他人,像个邯郸学步的孩子一样,只会固守一些在常人看来幼稚无法理解的执念。
就像现在,也许还在纠结他与女主之间的矛盾吧。
毕竟他和女主现在是互相对立的两方势力,蛊银现在会选谁呢
酒疏敛下眸中思索,看向了怀中的蛊银。
蛊银的体温是蛇类特有的冰凉,贴在他颈窝的头颅却有着人类的呼吸,任谁看上去都会觉得十分诡异。
可实际上,他也不过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少年人而已,比起同时期还在高中接受教育的人类少年更加天真,也更加容易被欺骗愚弄。
化为厉鬼后的怨念也因此更加深重。
“要睡一会儿吗”
酒疏指了指旁边的床铺。
抱了有十几分钟了,他的手臂稍微有点僵了。
蛊银以为是酒疏困了,便有些恋恋不舍地将酒疏送到了床上,刚要离开就被酒疏拉住了手掌。
“你也可以睡一会儿哦。”
蛊银听着这番暗示意味十足的话,感受着手掌上的细腻触感,耳根通红。
他早就该走了,刚才只是为了羞辱神父罢了,现在根本不可能同意跟神父一起休息的。
毕竟他根本没有对神父心生好感。
嘶嘶
下一刻,蛊银躺在床上,看着依偎在怀中闭眼休憩的神父,小心地吐着蛇信,嗅着空气中的信息。
神父身上的味道,很香。
不过他是不会像书中所说的那样,对神父有什么不轨心思的,他只是想要羞辱神父而已。
毕竟按照电视上所说,同床共枕是一种很亲密的行为,只有很亲密的关系才能这么做。
对神父来说,跟他这样的怪物睡在一起,应该是件更加屈辱的事情吧。
蛊银的竖瞳不自觉黯淡了下来,看着怀中的神父,一眨不眨地盯着看了很久。
直到许久后才跟着睡去。
虽然这张床对个子高大的蛊银来说很小,以至于他上半身躺在床上,长长的蛇尾却只能盘旋在房间里好几圈,远不如自己的巢穴那般舒服。
但蛊银却意外地睡得很熟,像是被怀中柔软的人类填补了心中最不安的一块空洞,让他连在睡梦中都紧紧抱着怀中的人类。
酒疏则轻轻睁开眼,看着身上不知何时缠绕的一条条蛊虫,有些无奈。
本体下达的命令都很纯情没错,但是这些从蛊银身体里跑出来的蛊虫似乎都热情过头了。
酒疏苦恼地皱着眉,看着自己露在衣袖外逐渐遍布红痕的皮肤发愁,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加重了许多。
最无奈的是,蛊银抱得太紧了,紧到他根本没办法挪动身体摆脱这些不断往衣服里钻的蛊虫。
最后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只是房间里会时不时传来青年无奈的闷哼声。
不知过了多久,当天色都暗下来的时候,蛊银才终于睡醒了。
喵喵房间里回荡着猫叫声。
在这恼人的猫叫声中,蛊银睁开了眼睛。
这一觉睡了很久,对蛊银来说有些不太寻常,他看着眼前陌生的房间,愣了一下后才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感觉自己的怀抱空了。
睡前一直搂在怀中的神父不见了。
是情蛊失效了吗
明明不该在意情蛊失效与否的,蛊银却还是忍不住白了脸色,冷血的竖瞳中更是罕见地充斥着无措之色。
虽然一直在自欺欺人,但其实他潜意识里很清楚,情蛊一旦失效,那个对他来说遥不可及的神父就会彻底离他而去了。
他永远也不可能像睡前那样靠近神父,因为他只是个怪物而已。
丑陋,且卑劣。
蛊银的蛇尾不安地摆动着,撞倒了床边的椅子,也引起了房间内另一人的注意。
蛊银终于看到了那个坐在窗边的身影,一袭新换上的长袍,披散着湿漉漉的半长发,眉眼温和地看了过来。
“你醒了,抱歉吵醒你了吗”酒疏笑了下,手下轻抚着一只流浪猫。
这只猫是突然跑到窗户下的,他便找了点东西给它吃。
“没有。”蛊银看了酒疏许久后,紧张的表情才逐渐散去,却还是盯着酒疏不放。
在注意到酒疏温柔抚摸小猫的动作后,顿了顿,瞳孔冰凉地看向了酒疏怀中的小猫。
酒疏对待动物时,似乎比对待人类更加温柔。
“怎么了表情很严肃啊,在吃醋吗”酒疏带着笑意的声音打断了蛊银的目光。
蛊银立刻移开了目光,语气有些不自然“当然没有。”
他怎么会吃醋。
吃
醋是对深爱的人才会有的,他总不可能深爱着神父吧。
“我有点饿了,去拿点吃的,你在这里稍等片刻。”酒疏看了看时间,起身准备去旁边厨房里拿点东西。
蛊银乖巧地点了点头,在目送酒疏离开后便将目光重新放到了小猫身上。
嘶嘶不知何处冒出来的许多条蛊虫吐着信子,跟蛊银一样阴森森地盯着小猫看,直到小猫被吓得毛发倒竖,仓皇而逃,蛊虫们才安静下来。
是蛊虫们讨厌小猫,不是他。
这样应该不算吃醋吧。
蛊银这样想着,却还是心虚地趁着酒疏回来之前将蛊虫收了回来,甚至都忘了探究这些蛊虫们为什么会全跑出来了。
他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总觉得自己刚才收回来的蛊虫们过分亢奋了,像是做了些为人不齿的事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