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目,你还好吗”九井一皱眉看向我,“你的脸色很苍白。”

松开紧咬住下唇的牙齿,在嘴里铁锈味蔓延的瞬间,我拔出别在腰后的剔骨刀,直直地插进没有被人动过的点心盘里。

我太害怕了,害怕到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这三个男人身后是如影随形的死亡阴影,仿佛随时都能把我吞噬掉。

散发着甜腻气味的奶油顺着破开的口子溢出来,宛如人体皮肤下那层厚厚的脂肪。

我握着刀柄的手仍然止不住地颤抖,表现得像是被逼入墙角的鬣狗。

嘴咧开,紧紧咬住牙齿,嗬嗬地喘着粗气,整个身体都绷得很僵硬。

“我、我啊”牙齿忍不住打颤,我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才继续说下去,“不管你们做什么,我都不会乖乖就范的,要是想要杀我,我就算拼尽力气也会用这把刀插进某个人的胸口,让他陪我一起到黄泉去。”

灰谷兄弟的话头止住了,九井一眼神复杂地看向我。

在空气沉默了几秒后,灰谷兰发出一声嗤笑,他单手托腮,几缕额头顺势滑落,搭在山根处,一边看着我一边将食指的指腹按向薄而锋利的刀刃。

“小泉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喜欢用这些可爱的手段,龙胆,你还记得上次吗也是这样用威胁我们的那个人。”

灰谷兰顿了顿,暗

示性地用食指抵上太阳穴,还发出一声砰的拟声词。

“当然记得了,大哥。”

灰谷龙胆轻慢地笑着,“是青木组的舍弟对吧,竟然把主意打到梵天的地盘上,想给组织献媚也不看看自己的实力,还想让哥哥也跟着一起下地狱。”

“所以就被三途给一刀砍掉脑袋了,那家伙说不定很适合当介错人哦。”

灰谷兰将手指从刀刃上挪开,一丝血线顺着伤口落下,他浑然不在意地随手擦拭在纸巾上。

“所以小泉还是把你这把可爱的美工刀收起来吧。”

“够了”

九井一捶了一下矮桌,杯子里的水都跟着晃动起来,像是碎掉的镜子。

他站起身,目光冷然地看着灰谷兰。

“如果你要切腹的话,我想三途会很乐意当你的介错人。”

“生气了”

“真可怕。”

没有理会两人,九井一转而看向我,表情认真,“阿目,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二〇〇五年

我思绪万千地从一目旧宅出来后,看到不远处的沿街摊位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没有穿东京会的特攻服,而是一件普通卫衣,材质看上去很柔软,就和他金色的发丝一样。

鲷鱼烧的摊位吗

好好上去打个招呼吧,对方给我留下的印象还不错,应该是个可靠的人。

我走到他身边,双手紧贴裙裾,将上下半身的角度弯成标准的九十度。

声音洪亮,气势十足地开口

“夜露死苦,总长”

佐野万次郎缓缓转头,露出一副你这是在犯什么蠢的表情。

一小坨红豆沙还黏在他的嘴角,和暴走团总长这一身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竟然奇异地觉得,这样的佐野万次郎很像是一只偷吃鱼干被抓包的猫咪。

旁边的摊位老板也被我的气势给吓到了,铁板上烤着的鲷鱼烧面糊都散发出了淡淡的糊味。

而后知后觉到尴尬氛围的我,脸一下就涨红起来,手忙脚乱地解释着

“我看电视里不良少年都会这样打招呼,啊啊真是的,看样子我搞砸了啊。”

“那作为搞砸的惩罚。”

佐野万次郎看向被烤糊的鲷鱼烧,老板还没来得及把它扔掉,只是手忙脚乱地在铲起来后放到料理台的一旁。

“这个鲷鱼烧就给你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