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优是个奇怪的人,他最大的奇怪之处在于课上与课下的割裂,每当他上完带着歇斯底里意味的课后,在庭院里,蓝会看到他在静静地抽烟,湖面映衬出老师平静的脸,老师会招手让他进屋里去。
课上和课下大起大落的不符合感让他最近有些反应迟钝,此前诞生出的性格里的魔性令他在被灌输的观念里沉浮着,年仅六岁半的思想有选择的溺毙在这些东西中。
好奇怪,老师想隔开他和悟吗不,不仅是老师。
要去上课了,蓝顺从地站起来,被侍女夹带着往前走。
这些从小就熟悉的姐姐,他没有在意过她们如同人形偶的性格,可是现在,环顾四周,突然间,他觉得这些姐姐们其实都有着和老师一样的奇怪地方。
菊奈无奈的站在后面,蓝愣愣地被她们裹挟着带走了,回过头,对上了悟狐疑的眼睛,
“啪”
竹筷被甩在地上,啪嗒转了两圈。
侍女们停下了,五条悟走过来,脸色很不好看,抓起蓝的手,往他们的寝室里走,“今天蓝不去上课,我也不去体术课,听到了吗。”
五条悟苍蓝的眼睛里冷凝一片,侍女们不敢拒绝,直接应了是,就去向老师们告假。
野世溪蓝跟着五条悟往前走,看着悟没梳的像刺猬一样的头发,就像从一场浅浅的梦里醒来一样,忍不住“噗噗”笑起来。
“哭什么,你不喜欢那个老师吧。”进了里间的和室,五条悟认真看着野世溪蓝小脸上的一道水痕。
蓝摇摇头,“午饭刚吃完就睡觉,会变懒的吧。”
五条悟愣了一下“谁和你说这些的”
“铃木老师”
递过去一块巧克力,五条悟把自己和蓝包进被褥里,“不重要的人说的话你别乱想,吃完甜的就睡。”
他们躺下了,就像做了很累的事情一样,蓝很快失去了意识。
京都的夏天很热,无边无尽的绿色中
,蝉铺天盖地的声浪淹没过来。
小小的蓝跪坐在榻榻米上,身后高大的金箔六曲花鸟屏风书写着一行正字有善莫名,有恶莫辞,忍厚含垢,常若畏惧,是谓卑弱下人。
那正训的力量那样强大,同晕黄的和室一起,遮蔽了屋外的光亮。
蓝勉力睁开眼,仔细去看案上的典籍。
好热,汗水洇透了他身上紧裹着的纹付羽织袴,蝉鸣声越来越大,仿佛要扎透身体一样的扑过来。